面切走，王正把电视关闭，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卧室的方向，什么也没有，安静祥和，如他所想，下一秒，王正只身走进阳台，不放心似的悄悄地关上了阳台门

阴天的缘故，从楼上往外下去，不似平日里那般深不见底，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今年第一场雪，许卓望着窗外出神，连护士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许医生，八号病房的病人想要出院了，您看还需要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吗？”

许卓回神，看了眼自己的办公桌，眼神中止不住的厌恶，散乱的文件病例堆的到处都是，水杯歪斜得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视线在桌面上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八号房病人的病例，护士见惯了平日里苛刻到连笔尖都要对其放置的许卓，再看眼前的许卓，猜不透他的心思，更无权过问，只是沉默地帮许卓在一堆文件中翻找那份需要的病例

“在这呢，您看看”

许卓换上了他那副经典的冷漠表情，病例在他手上被翻得刷拉刷拉响

“他做完手术没有三天，想要出院，可以，但后果自负”

护士有些为难，总不能把许卓的话原封不动的搬给病人，但看到许卓莫名的低气压，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收起病例匆匆离开

“叮叮——叮叮——”

来电显示显示着‘王总’，许卓在犹豫，没有接起来，直到电话第二遍打进来时，他才接起了电话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打开的抽屉，唯一的塑封袋，里面装着的，是一份血液样本，许卓视线飘忽，起身将办公室的门落锁，只吐出四个字

“一切顺利”

“那就好，明天，我会派专人去你那里取样本，你大概几点在办公室？”

“你几点出发？”

“下午三点半”

“中午十二点半，我在办公室等你”

“不，我不能过去，我会让我的秘书……”

“我要你亲自来取”

许卓态度强硬，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淡，王正不知许卓意，却也只能答应

“好，那明天见”

许卓默许，把抽屉关闭

“恭喜你啊，他没有发现”

此话一出，电话两头都陷入沉默，王正猜不透许卓的话里有话，但联想到许卓那副冷漠的模样，和永远置身事外的态度，王正全当没听见一般，说道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替我向怀特教授问好”

“一定”

许卓看向窗外，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是簌簌的下了起来

王正走的时候雪刚停了一会儿，李胜在门口，送别王正

“需要走这么早吗？“

李胜看着墙上的钟表，明明刚过十二点，而王正的飞机，明明是在下午三点半的

王正露出为难的表情，耐心地安慰着李胜

“公司那边落了几个文件，一会儿还得跟部门里的人开个小会，嘱咐一下他们工作上的事”

“真不用我去机场送你？”

“不用，外面冷，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马上回来”

临别王正温柔的wen让李胜极力掩饰的小悲伤原形毕露，嘴上说着不在意，握住王正的手迟迟不能放开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在家里等你”

家，这个曾经被李胜掩藏在心底从不敢摆在台面上说的词，因为王正的存在变得百无禁忌

“我找了两个保姆和一个司机，我不在的时候让他们三个照顾你，想吃什么跟保姆说，出门就叫司机送你，两个保姆晚上就能到，司机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有任何事情打电话，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会开着”

李胜看着远去的汽车在雪地压出不规则的黑色实线，抬头瞬间，雪再次落下，他猛然反应过来，这场雪是今年的初雪

“知知，生日快乐”

李胜矮身把蛋糕放在碑前，在上面插上了数字‘27’的蜡烛，不知不觉，已经十一年了，李胜抬头，正对上了墓碑上十六岁的于知那双清澈有神的眼睛，有些怜爱的伸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