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阖家欢乐的聚餐闹得不欢而散，王雄磊夫妇最后只匆匆看了小川一眼，便要提前离开，王正去送他们，却被王雄磊严词拒绝

“多花点时间陪陪小川吧，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跟你妈都不会同意的”

“爸，妈——”

王正隔了许久终于开口

“小川上个月病危，在ICU里躺了五天，我没有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

王正顿了顿，继续说道

“在那之前，我心底其实一直很犹豫，没有下定决心，但当我看到小川满身插着管子只能靠药物和营养剂维持生命时，我的心不知死了多少回，七年了，我跟心怡等了七年，七年的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难，自己却做不了任何事情，那种煎熬不是一两句话能一笔带过的，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安健康，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救小川，有一个合适的配型者，终于出现了那么一丝希望，我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王雄磊与郑芳华一时无言，王正知道自己的父母依旧不会接受他的做法，他不必逼迫他们，只是恳求道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会带他去拜访你们，爸妈，我求求你们，不管怎么样，在他面前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为了我，为了心怡的七年，也为了小川的未来，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骗他，只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就一顿饭，可以吗？”

王雄磊眼眶发红，他这个年纪的人，在金融街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只跟钱打过交道，从来没有跟人命纠缠过，现在，让他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去欺骗，隐瞒，他真的能做到吗？

“爸妈，你们先别多想了，我找个司机送你们回家，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不行的话，晚上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就不去了”

王雄磊与郑芳华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收紧，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已经转身上楼的儿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怀特医生的电话打过来，王正接了，不知说了多久，久到小川都睡醒了，光着脚下楼，着急地要找妈妈，王正匆匆挂掉电话，抱起赤着脚的儿子

“怎么了小川？怎么没穿鞋子就下来了”

“爸爸……我胸口好疼……我想要妈妈抱抱我……”

王正看了看客厅和餐厅，没有看到周心怡的踪迹，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又看向眼前虚弱的小川，心中的愧疚像一根针，锋利的扎着他的心脏，他蹲下抱起小川，一遍一遍帮他顺着胸口

“妈妈有事儿不在，爸爸抱抱你好不好”

“好……”

王正带着小川上楼进了房间，将他放回床上，一边大手握住小手，一边帮他顺气，不一会儿小川就不喊疼了

“爸爸……”

“嗯？”

小川在叫他，声音很微弱但被王正捕捉到

“前几天来看我的叔叔，他是不是要生小宝宝了”

王正敷衍的嗯了一声，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叔叔肚子里的小宝宝，是爸爸的孩子吗？”

王正一瞬间惶恐的表情被小川敏感捕捉，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叔叔和爸爸的关系不一般，但他没有戳穿，怕王正觉得尴尬，又怕自己的过分成熟细心让王正难堪，所以在王正矢口否认的时候，小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王正的手，一言不发

王正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他怕小川多想，转移话题道

“如果我们小川的病能好，最想做什么呢？”

“我最想……咳咳咳咳——”

王正帮小川顺了顺胸口，又喂他喝了点水，小川重新躺回床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最想身体健康，不伤害任何人”

王正表情自然，心却凉了一半，小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他要用别的孩子救他的计划

“爸爸……不要伤害叔叔和他肚子里的小宝宝好不好……”

……

周心怡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车了，点火的瞬间，心脏跟着猛地跳动了一下，手指尖都变得充血，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