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小红站在晒场的高台上，不识字的她还一句一句被教着如何悔过，李小花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可惜吗？没有。

是怜悯吗？没有。

是看到她终于恶有恶报心情舒畅吗？好像也没有。

李小花回到家，坐在田梗上，望着夜晚的星空。

天还是很澄澈，星星也看得分明，仰着头好像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夜风凉凉的，顺着裤脚吹过来，好像在提醒着李小花这个世界上有它的存在。

随着风而来的，还有一个轻轻的脚步声。

“常富贵，你怎么出来了？不忙了吗？”

自从剪了头发以后，常富贵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开始李小花还有些不适应，后来慢慢的越来越熟悉，也就越来越自然和放松了。

常富贵摇摇头坐，在了李小花的旁边。

满月跑了一天，已经在屋子里睡着了，房里的油灯光，映出一部分田埂的与月光交相辉映。

两个人坐在后面昏暗处，谁也没有说话。

李小花的心事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也不知道常富贵愿不愿意听。

就这么过了很久很久，李小花从失神中突然惊醒过来她觉得她该说些什么。

稍微动了一下身体，想起了口袋里的那张纸。

“常富贵，这个钱还给你，李小红借的。”

常富贵有点疑惑，显然他还没想到才借出去没几天的钱这么快就还回来了，不知道这钱是否有足够的时间来派上用场。

李小花看着他的疑问眼神，马上回答，“是这样的，李小红想拿这笔钱去给她老公找工作。然后这件事没办成，所以这钱也没花出去。他就还给我了。”

常富贵认真听。

“今天下午的曲折过程，可能小满月也跟你多多少少说了一些。还钱借钱的经历都不是很愉快。这也是我今天觉得非常……这也是我今天坐在这里发呆的原因，嗯，有些事情我有点想不明白，有些事情又或许是我想的太明白了，反而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来面对，唉，总而言之都是我的一些心理斗争啦。”

李小花把钱放在常富贵膝上：“总之这钱还是还给你。”

常富贵看看钱，跟他借出去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多了很多的褶皱，褶皱里似乎诉说着纸币的经历。

“钱，钱，很重要，吗？”

“钱当然重要，它可以维持我们的生活，让我们生活更好，帮我们达成愿望，我们可以用它来买很多想买的东西。再过几十年，整个世界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钱和没有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李小花连珠炮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常富贵依然听得很认真，他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也没表现出其他的感情，他就是一个听众。

他把钱收好，然后起身离开了，回到他的书房拿出了一叠信件，又重新坐在李小花的身边。

常富贵拆开信封，他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除了信纸以外，还有一张长长的白条。

“这。”

常富贵把白条和信纸推到李小花的面前叫她看。

竟然是常富贵的工资单，原来常富贵是首都农科院的外聘研究员。

李小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是60年代，这么早就有外聘研究员这种东西了吗。心里的某种概念，某种思想被完完全全的颠覆了。

“我，我有工作。我现在知道了，钱很重要，谢谢你开导我，还说要等我一起走，我们是战友，你努力赚钱，很独立很榜样，我向往。你的收入不稳定，我有工资，我的收入稳定，我还有科研奖金，所以你可以放心用你的方法去做事，赚钱，你不用忧心满月，我的钱可以给她买一辈子糖。”

李小花惊呆了，所以意思是，他真的要兑现他对小满月的承诺吗？小满月啊小满月，不愧是女主，这换了一个副本，他还是能轻松获得一个男人的承诺，而且还是一辈子的承诺。

想着想着，李小花觉得不对劲，“满月她……”

“满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