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春雨下了近半个月，断断续续，连绵不绝。虞然新家布置的差不多了。

今天虽然没出太阳，却也难得没有下雨。虞然拧着篮子上山采蘑菇。她记得这个季节，每次下完雨，后山上的蘑菇格外多，一丛丛、一簇簇。不管是打汤做酱，都异常鲜美。

说来后山变化也很大，以前没有这般高耸。地壳运动，竟让它发育了！

五月的清风徐徐，鸟鸣花香。虞然站在山脚下，垫在一个大石头上往四周找寻，那个改变她人生轨迹的变压器，早已不见踪迹。它漏电的往事仿佛是被臆想出来的一样。

虞然出神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沿着羊肠小道往上爬。

地上落了层厚厚的松针，以前村里人丁兴旺，这些早被收集走烧火做饭用。现在没有几户人家，也不再实行土灶，这些松针就回归尘土，化作养分，滋养这片山林。

她像小时候一样，折了根树枝，挑开上面的落叶，寻找底下的小精灵。

实际上，只要她想，脚下的这片土地都逃不过她的感知，但这会儿不知为何别扭起来。

山间雨后，水气深重，水雾凝在叶面上，等到小小的叶片承受不住，便头一低，聚成一颗豌豆大的露珠，滚落到地上。裤脚袖口都被打湿，虞然对着冷冰冰的指尖哈口气。篮子里堆着肉粉色松茸菇，再找就装不下了。

她掂一掂重量，忍不住笑。

下山的时候，逮到两只肥肥的笨斑鸠，这下是真的开心透了。

虞然回去，把松茸菇根蒂剪干净。这种野生菌子根部最容易长白白的小虫子，小时候因为这个，她死活不愿意吃它。剪好后，把它泡在清水里。

两个斑鸠看着肥，剔了毛之后，不过一个拳头大，但胜在滋味鲜美。

她翻出砂锅，洗干净后，把斑鸠，松茸菇放进去，添了几片姜，撒了一小撮盐，加水炖了起来。

虞然很喜欢这个厨房，是一楼后面延伸出去的一间平房。门口处铺了混泥土，边缘有一个老式的手压式水井。这种落后的装置让她觉得，时间还在一百年前。

她把原先废弃掉的井水放干后，重新沁出来的井水格外甘甜清凉。

比厨房低了大概两个台阶，有块约一分大小土地，虞然来的这两天，在里面种了些葱姜蒜。另外撒了些菜种，连日的阴雨，现在已经发芽。

中午烙了两张薄饼，就着斑鸠菌子汤。

前院里的荒草已经拔干净，光秃秃显得有些可怜。院墙塌了一半，她干脆全推了。然后沿着以前院墙地基重新垒了一个，一块砖，一个孔洞的那种镂空式院墙。显得院子没那么死板。

她买了些花种，多肉还有葡萄藤。

沿着院墙搭了架子，把葡萄藤种在墙角，明年秋日，就在葡萄架下赏月，吃葡萄。

院子中间铺上混凝土，把鹅卵石一个个嵌在上面，为了防止单调，她还专门拼了个图案。结果发现拼了还不如不拼好看。

左右两侧铺出一条十字路后，她就随心所欲地洒花种，不管这些花以后长什么样。

至于多肉，给养到二楼的露天阳台上，添点绿色。

晚上她发现自己竟然忘了那株灵芝。只好天一亮，拿上小铲子，在葡萄藤不远处挖个坑，把灵芝从盆里取出来，种到坑里。跟她这么久，这个小东西竟然还活着。

虞然的房子后面是一座小山包，当初为了建这个房子，挖掉了一块。房子像是嵌到‘凹’字中间那一块。

所以上任房主说的那一亩地，其实距离这里有一点距离。要绕过这个小山包，往前更开阔的地方。虞然扛着锄头，戴着草帽，脚上还套双胶鞋。她准备把这亩地开出来，种些东西。

她老家是丘陵地形，以前就因为不能像平原一样，大规模机械化生产，经济发展起来后，便弃耕了。到了现在，丘陵还是丘陵，不愿种还是不愿种。

虞然把锄头放在田埂上，看着这些土地像台阶一样，一层一层往下延伸。除了还在住的几家田地，有好好收拾，其他的都长满了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