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红伸手抽出旁边纸巾拭去脸颊上滚滚而落的泪水，重新斟好茶水递到他面前。

月宛白伸手接过，看着她轻叹道：“曼巧，月海对你向来有意，只是他或许想着，你将来总有一天要跟着蓝梦莉，进入月宫，所以并不曾点破什么”

“至于我，则是知道的有些迟了，后来蓝梦莉嫁进月宫却没有带你，他为了此事专门跑去给我打听，这才觉查出来”

他额头深蹙，自顾自饮了口茶，感慨道：“我曾经专门去蓝家打听过你的情况，可蓝家说，你是急病身亡，所以就此也没了下文”

碧红只是吟吟含笑不主，含了丝讥诮的冷笑，是呀！她本就是被蓝家自孤儿院买回的孤儿，一场急病烟消云散，却是在合情合理不过的。

月宛白知道她的身份后，便情知她当年在蓝家怕是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倒也详查了她的过往，当日在魅惑，更是有意想在撮合她和月海。

只是那时的碧红一门心思都想着要杀杜生，他开了口却不见碧红往下接，便也只得暂时先打住，而且那个时候，诚如月炎泽所说：杀杜生容易，可要约束他手下的人却难。

也就只能由着寒疏城一点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后，这才一举拿下。

想起月海，他的额头又拧成川字，伸手捡了枚枇杷，放在手里慢慢把玩着从容道：“碧红，这些年月海始终都没结婚，我还是那句话，若你愿意，剩下的事教给我来办，定不会让你们为难”

碧红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神只盯着面前的茶盏，她知道月宛白是真心。

可蓝梦莉必竟是他的妻，他会和她翻脸痛击蓝家，却断没有手刃她的道理。

而自己若要和月海一起，月海势必要脱离月宫，带着她远离江城。

可这对于月海而言，无异于难于登天，暂且抛开他和月宛白的情谊不说，单只是个忠字就足以牢牢绑死他，她又何忍于心，让月海如此为难。

而且以着月海的性子，她的身份怕也瞒不了多久，而将那些已然埋葬的过去，在次生生挑翻在眼前，对她，何尝不是另类残忍？

碧红抬脸，笑意殷勤的对上他澄澄目光，感激道：“不，不用了，都已经过去那么久，我们都回不去了”

万熊在屋里坐立不安，两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然燃至烟嘴却不见他抽得一口，几经踟蹰，终是端了碟水果拉门走出去，谦恭道：“月，家主，你吃些水果……”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碧红，殷切而盼望。

月宛白阖眸，脸色沉了下来。

碧红昂头，对他柔声而笑：“小熊，你去厨房看着我刚蒸的糕，别让把水烧干了”

“好……”万熊喉结几经滚动，终是转身朝房里而去。

“是为了他”月宛白微叹，看了万熊苦涩道。

碧红脸上也现了几分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万熊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可是以着她这幅残破之躯，又如何配的上他？只是，万熊对她有情是真，可这么些年默然守着她，从不曾做过让她为难的事。

他只是在等，等着她自己抛动那段让她自己都不愿回首的不堪。

月宛白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旋即含笑道：“碧红，都过去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你既然不愿回到过去，我也不逼你。只是，离开江城吧，你于此地的事已然了结，多留，亦无益”

说罢，起身离去。

碧红自坐位上起身，追着他直到门边看着他上车，绝尘而去，似是面前的土路被荡起，扬起漫天灰尘扑到了眼睛，连带着双眼都酸涩的禁不住流下泪来。

……

直到手臂上被铁钳似的双手禁锢得连骨头都是生疼，月文茵才仿佛自噩梦中惊醒一般，‘哇’的放声大哭。

这段时间母亲对她管束的越来越严，甚至每天放学晚回去些日子，都会被她拉着问东问西，不外什么，她是名门千金，一定要警惕旁边接近自己别有用心的人。

十几年了，自她记事便目暏着母亲对于大夫人几近祈求的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