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外边的雪地映衬着晨光，看起来像是天快亮了。

裴月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为李阙把脉，见他的情况依旧，没有说话，下了马车。

帐篷外有虎榷的人在值夜，雪落在他们的身上堆积了厚厚地一层，握着刀的手也已经积了雪，但是他们似乎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就算夜里无人监督，他们依旧认真地驻守在他们的岗位上，丝毫不敢放松。

“娘娘……”他们一见到裴月蘅，恭敬地朝她行礼。

裴月蘅替他们清掉身上的积雪，认真道：“你们辛苦了。”

那人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奖励一般，脸上的笑容更深，笑得很甜，被冻得通红的脸蛋有了羞涩之意。

裴月蘅见他们的年龄其实也不过是十七八岁，但是他们的韧性却非是寻常十七八岁之人能相比拟。

“娘娘，离天亮还尚在，您回去休息吧，有我们在，您大可安睡。”

裴月蘅将他们脚下火堆弄旺，寻思着，等阙哥哥醒了之后，定然要为虎榷制定一个大号的雨伞，这样在冬天的时候站岗，也能让虎榷好受一些。

“有你们在，我什么都放心，不过这几日在外折腾，睡眠变差多了，往往都是这个时候醒，我也都习惯了，没事的，就当我陪你们聊聊天。”

那些士兵不知道是被旺盛的火苗温暖到了，还是被裴月蘅的话暖到了，他们瞬间觉得不冷了，心里觉得温暖得很。

裴月蘅见他们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聊，跟他们待在一块，她觉得很舒服。

“你们什么时候入的虎榷？”

“我们都是孤儿，从小便被领进皇宫，从记事起，我们便已经是虎榷人，不过我们今生能成为虎榷，是我们的荣耀，一日是虎榷人，终生都是虎榷人。”

裴月蘅倒是想不到他们那早就踏入杀人的行列，他们还没享受过人世间的快乐与热闹，便终日与孤独为伴，看来，虎榷能如此出名，是实至名归啊。

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同他们这般自律？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泛白，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光亮。

“娘娘，您要的东西备好了，您看还缺什么，我们即可去办。”

萧淸带着人马匆匆而来，马鸣声也把驻守的所有人唤醒，他们时常出任务，睡眠一向很浅，有时候几天没合眼，这样的情况已经习惯了。

裴月蘅看着精神抖擞的众人，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陛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众人跪下，脸上戚戚，眼神灼灼，高呼道：“我等恭候娘娘回归！”

裴月蘅一听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热血也被他们激发了，没有再说任何话，带上柳如是，趁着天还未大亮，赶紧出发。

阙哥哥倒了，她便是这些人的天下，所有的难，她一人担着，等待王的到来。

裴月蘅到达风致所说的山脉，看着光秃秃树林跟灌木，这里，显然是很少有人踏足，就连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里头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那株仙草的位置在哪更是不清楚，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姑娘，留步。”裴月蘅正抬脚，打算进入山脉，却被一位老伯叫住。

她回头，跟柳如是对视一眼，这里人迹罕至，能到这的，都不会是普通人。

“老伯，你叫我吗？”裴月蘅耐着性子问道。

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她倒是想知道他想要干吗？

“对，这里又没其他人，我叫的不是你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那老伯倒是不客气，直接噎裴月蘅。

“哎，你这人……”柳如是一听这老伯的态度火气就上来了，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如此不客气。

裴月蘅拦住欲要上去理论的柳如是，恭敬地朝那老伯行了一礼，问道：“老伯，你叫住我是有何事吗？”

那老伯见裴月蘅态度尚可，面上也稍稍缓和了些，“姑娘，你们进入山脉可是为了去寻找那株号称吃了过后可延年益寿的仙草？”

延年益寿？裴月蘅沉眸，虽然不见得此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