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但还是觉得有一丝别扭，没有心里想象的那种归属感。

于是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先那架钢琴还在，上面搭了一层绒布隔灰，贺铮看了会自己屋里贴的海报，以及原先买的那些碟和唱片，最后歪倒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说不上是有一点累还是太过怀念，他最后闭上了眼睛，在这犹如梦中的时刻入梦。

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贺铮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警觉过，几乎一瞬间从床上腾起然后冲了出去，看着扶在门框上的那只手，一声“爸”几乎就要出口，然后生生在嘴边噎了回去。

“叔叔。”贺铮低声道。

“回来了小铮，”他叔叔进门换了鞋，手里拎了许多东西：“我原以为你除夕就要回来，昨天跟你婶婶和小腾在这儿等了好久，后来又在电视上看到你了，才知道你昨天不回来。”

贺铮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发觉叔叔又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记忆里叔叔还要更高更挺拔一些，现在的他已经有些驼背，头发里也隐约有了银丝。

明明刚四十多一点。

“回来怎么也不开灯，”贺建军一把摸开客厅的灯，而后把手里的东西都放进厨房：“你婶婶和小腾一会就过来。晚上咱们做几个菜，你想吃什么叔叔再去买。”

贺铮揉了揉鼻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拘谨，他咳嗽了两声道：“还好，我吃什么都行。”

“怎么咳嗽了，”贺建军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凑到他身边：“是不是感冒了？”

贺铮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建军拉了他坐到沙发上。

“别急啊，”贺建军在茶几抽屉里翻找：“我记得这里有板蓝根。”

他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又打电话给宋静：“他妈妈，我怎么记得哥这屋里我们放有板蓝根的……哦那你来得时候再带点。小铮啊，小铮已经到了，对对对。你再看着买几个菜就行了，哦我问问小铮啊，”贺建军别过脸来看着贺铮：“想吃什么啊？”

贺铮犹豫了一下，报了几个印象里婶婶的拿手菜。

贺建军有些高兴地一一报过去，然后又嘱托了几句让贺腾带几件厚衣服过来，怕贺铮回来这几天再着了凉。

贺铮很难得地，又坐在那里发起了呆。

他在飞机上已经想象好了自己的归乡之旅，这将是一场孤独的追思，孤独的寻访。但现在好像不是那样。

贺建军放下了电话，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看着贺铮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拿着手背擦了擦眼睛。

“对了我给忘了，”贺建军背过身去藏住发红的眼眶，又快步朝厨房走去。不一会转出来又收拾好情绪，拿盘子放了几份切好的烙饼：“你婶婶中午刚烙好的。以前你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吃这个，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贺铮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拿饼塞进嘴里。

大概是因为装在袋子里拿过来，所以饼还带着点余温，但是已经没有刚出锅时候那样热腾。成名这一年来，贺铮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这个饼并不能在其中排上名次，但是却让他的每一个味蕾都留恋，显得弥足珍惜。

因为这与好吃与否无关，这是“家”的味道。

贺铮当年父母离婚以后，父亲常会出去跑长途，那时候就会把他留在叔叔家里，这种日子一天两天还好，但日子长了总归会让叔叔婶婶之间生出口角，毕竟老是替着哥哥养儿子算是怎么回事。

不过就算生活在那样隐藏的压力之下，贺铮也依然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因为婶婶虽然会因为他的问题和叔叔争吵，但对他却依然是和贺腾一视同仁的好。也就是那时候，贺铮才第一次认识到家原来可以这样温暖。父母和孩子互相尊重互相爱护，大家会在周末一起进行家庭活动，而不是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家，永远充满着争吵，母亲经常点着父亲额头一通好骂之后就出门再不着家，而父亲也不会深夜接到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