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糊糊喘着粗气，还在不停骂，“我这辈子命苦，就没得一个孝顺儿子，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刁钻！”

吴妈妈都有点听不下去了，“老夫人，两位老爷还是孝顺的……”

“孝顺个屁！”慕老夫人火气又上来了，“什么叫孝顺？孝顺就是处处顺着我！

“若是老大处处顺着我，当年为什么不让我回来操持老二的婚事？

“别人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二娶媳妇问过我没有？”

吴妈妈忍不住说道：“那不是老太爷做主答应的？”

“你是谁的人？”慕老夫人瞪她，“怎的净替他们说话！”

吴妈妈忙赔笑道：“老奴自然是您的人了！不过这些旧账咱们翻起来也没意思，还得从眼下说起。

“二小姐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麻烦，就是不知道二太太说的这户人家到底是不是……”

“是个屁哟！”慕老夫人啐了一口，“当年春枝挺着大肚子来找咱们你也不是没见到！这丫头活脱儿跟春枝一个样儿！怎么可能不是她生的！”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既然老大死活不承认，那这死丫头也肯定不是我慕家的种，所以老二媳妇这话肯定有一半是真的。

“只不过养了这么久的人，不好打发，所以才随便找了户人家安置。”

吴妈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那要按您这么说，这事儿不是进了死胡同了？”

慕老夫人眼睛微微眯起，“这几个不孝子孙总不让我痛快，那大家就都别痛快了！吴妈妈，老二他们给衣丫头挑的那个女婿到底怎样？”

她来了这么久，还没见过朱子瞻。慕老爷说还没有成婚，便等于没有定下名分，不好来拜见。

吴妈妈想了想道：“要说这人样子是真没得挑，老奴跟着老夫人也算是走南闯北了吧？从样貌上说，这还真是第一人。

“听说也是读书人家出身，还找到了两三个家仆，可见祖上也是有些底蕴的。

“二老爷二太太那么疼宠大小姐，也不可能不给她找一个好女婿。老奴听说，便是从前被克死的那九个也都是人尖子呢！”

慕老夫人冷笑：“不过一个丫头片子罢了，他们都当成个宝贝疙瘩！”

她声音再次低了下去，“你去传我的话，让那小子来见我。”

吴妈妈刚要起身，她又叫住：“这会子还早呢，等天黑再去，避着人些。”

吴妈妈是她的心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图，“您的意思是……”

慕老夫人摆摆手，“他们既不孝顺，就别怪我不仁慈，这偌大的家业，哪能给了外人？自然是要留给我亲孙子的！”

慕紫绡梳洗完了，因为哭了太长时间，总觉得两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十分萎靡。

慕老夫人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且去歇着，自己继续拉着吴妈妈和丫鬟们一起抹牌。

慕紫绡纵然是揣着满腹心事，也知道自己若不养足了精神，就无法应对，还是强迫自己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之后便被请去呸慕老夫人一起吃饭。

慕老夫人笑吟吟看着她：“丫头，你觉得，养颐馆那位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