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言和小燕在里间看不见具体情况，却能听到打斗的拳脚相交之声，苏沐言兴奋地猜测着：“这一声脆响，应该是他下颌骨裂了；这一声闷哼，啧啧，打到了胃部，恐怕疼得不轻吧哦，这个声音大！他的尾椎骨也折了，肯定疼死了！”

小燕再次对她肃然起敬：“不是吧，光听声音，小姐就能辨别出是那块骨头折了？”

“这没什么，多练练，你也能行。”

看够了热闹，苏沐言和小燕打道回府，留胡妍与冯瑾兰在天仙醉享受胜利的喜悦。

回到府中，便有丫鬟来禀报：“沐言小姐，文雍王殿下送来一盒藕粉水晶糕，说是京城寄来的，请小姐品尝品尝。”

苏沐言打量着桌上平平无奇的木盒，笑了一声：什么京城寄来，其实是宫里做出来的吧？

她打开盒子，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咬了一小口仔细品尝着，藕粉糕入口软糯，口感极佳，清甜的味道也不显腻，不知不觉一整块糕点就被她啃光了。

舔舔嘴唇，苏沐言还意犹未尽，伸手去拿第二块，却被丫鬟忍着笑意拦住：“小姐，文雍王殿下送糕点的时候还说，这糕点一天只能吃一块，不能贪多，要奴婢看着你。”

藕粉糕糖多面少，容易吃上火，苏沐言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忍不住馋虫而已，小脸一红，羞恼道：“他送来就是让我吃的嘛，又定这么多规矩做什么！”

语气明明是恼怒的，但她唇角却微微扬起，端的是心情愉悦的模样，脸上因此染上的薄红更是增添一抹艳丽，叫人移不开目光。

小燕正要打趣她几句，就听外面的传话丫鬟来禀道：“沐言小姐，柳琴夫人来请，苏常老爷新纳的妾室进门，摆了两桌酒，特地请小姐过去赏光。”

婉儿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这苏常便要迎新人进房了么？在服丧期迎亲，外人会如何看待他，又回如何看待苏府？

真是胡闹！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问道：“婉儿夫人是以什么礼下葬的？”

“苏常老爷本来想办个正经的丧事，但柳琴夫人坚持一切从简，以普通的下人之仪下葬，连灵堂也不设。”丫鬟回禀，“她说在婉儿夫人持家期间，浪费了太多银两，所以现在要用这种方式节省。”

这柳琴夫人手段真是可以，苏常本就敌她不过，现在没了婉儿，苏府更是成了她一人的天下了。

苏沐言眸中神色流转，又问道：“对于这个进府的新夫人，我爹和阿爷是怎么说的？”

“苏老爷子嘴上说着，只要苏常敢在服丧期迎亲，就打断他的腿，可最后还是送了几匹绸缎过去。”丫鬟说，“至于苏建老爷，他如今对苏常一房的事一概不过问，对此事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不错，她爹果然是个拎得清的。苏沐言暗自放心，悠闲了几分问道：“这新夫人是个什么来历？”

“奴婢听说这新夫人名叫芳儿，是从花楼买回来的，今年才十七岁，是以身心干净。”丫鬟连忙答道，“因为是柳琴夫人把她赎回来的，她现在对柳夫人感激得紧呢。”

小燕冷笑一声，低声说道：“当年婉儿都和柳琴形同姐妹呢，也不知道这芳儿的感激之情能持续几天。”

现在芳儿初来乍到，根基不稳，就跟婉儿刚开始一样，只是让苏常留在府里的引子，所以柳琴对她还算客气。

可是一旦她和婉儿一样，在与苏常的相处中逐渐获得宠爱，由此威胁到柳琴的地位，那么柳琴一定会对她痛下杀手。

这是一个连苏沐言都看厌了的轮回，她不想过去看热闹了，正要拒绝，却猛然想到了什么，朝小燕问道：“等等，上次替婉儿扳倒柳琴的丫鬟怎么样了？”

“哪个丫鬟？”给婉儿帮过忙的丫鬟多了去了，小燕一时记不起来苏沐言指的是哪一个。

“就是以自己作为人证，说柳琴暴打她，由此闹到苏老爷子面前的那个。”

小燕记起来了：“小姐是说小莲？记得她跟苏老爷子请愿，要留在净明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