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无法分辨？”

“当时那厂房里面燃起了火，里头的东西全都被烧的一干二净，所有的全泡在火堆里，楼厂长的尸体半截子都被烧成黑炭了，脸更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看都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猴子说到，这也的确符合我的猜测。

“也就是说，刨除了警方在这之后进行dna检验的资料我们无法掌握之外，剩下的一切无法判断了？”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按照那些工人的说法，他们还是倾向于认为死者是楼厂长没有错，首先那个厂房里面全是重要的原材料，大门一般是锁着的，别人不可能轻易的进去，只有楼厂长本人有钥匙……所以，工人们都倾向于死去的人是楼厂长，舆论就这么控制住了。”

“那事情闹了一段时间，热度也就降下去了，黑心工厂老板拖欠工资，后来发不出工资无法承受压力选择自杀而死，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一个消息。”

猴子说到，说到最后他说：“不过我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让我去查这个，就从调查出来的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有很大的问题……很大很大的问题。”

我伸手一抹自己的下巴，问道：“关于死者尸体，还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腿哪里有些问题？”

猴子的眼珠子瞪得快要脱落下来，充满疲惫皱纹的眼皮子耷拉着，脸上的褶皱层次分明，还带有光照上去反射在水分上的折射，他的眼睛瞳孔上下抖动着，轻微的颤抖着，这样看着我和我对视。

他已经意识到我要说什么了。

“不，不会吧……”

“不，没什么不会的。”

我猛然站起身来，带着全流萤一起进到那家伙独自呆着的房间里面，人还是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靠在板凳上睡着了，我们进来之后他睁开了双眼，仍是很疲惫，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紧绷着的肩膀和带着戒的眼睛里面，全都是他的防备之心。

审讯的犯人多了，有时候会有一种近乎于直觉的反应，有许多的犯人在审讯之前和审讯之后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与其说是被审讯的过程摧残了身心，倒不如说是在黑漆漆的房间里面，面对着之前从未见过的警方说出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经历了什么，这是一件最为残忍的事情。

人有时候不会意识到自己不是人的，大多数人都没这个自省的意识，自我反省的能力，毕竟没有谁是圣人，不会强调吾日三省吾身，所以说绝大多数人其实对自己没有多少判断，不清楚自己做过一些什么。

这种人很多的，一时头脑冲动，热血上头，就干出一些大案子来，到后头来有的时候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进来的时候还都是牛，逼哄哄的。

人不会意识到自己不是人，除非，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怪物的样子。

审，讯室，就是那个镜子。

能让犯人在被询问，在诉说的过程中，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多么丧心病狂的罪过，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让人意识到，想要从人变成魔鬼，这一切竟然是如此的简单。

所以很多的犯人在经过审讯之后，有的是蔫了吧唧的，有的则是显得如释重负，好像比以前轻松了很多，将埋在心间的一些事情全都说出来之后，人的确是被掏空了一样的轻松。

这种人我们见过太多了，所以说有很多老刑警，在审讯的时候问完东西，有时候会因为直觉上的感官而认为对方身上还有命案，不是因为他们从犯人的话中找到了多少的逻辑漏洞，而实在是因为他们从犯人的精神气质上看出来了很多东西，这才能有如此的判断。

那个魔鬼还没变成人……或者说，那个人，身上还背负着一个魔鬼。

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或许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是要将我带去局里了吧？你们的事情也该处理完了吧？是时候审判我这个大魔王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比想象中要轻松很多，然而看我和全流萤俩人全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