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真盯着眼前那个墙洞，又瞟了一眼一旁不知所以然的慕玫，抿了抿嘴唇。

如果她从这个暗道出去的话，慕玫的性子不可能不跟着，可慕玫一旦跟着，她的身份极有可能被戳穿。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身份被戳穿时候，慕玫到底会怎么看她。

不过她还是决定看看林听澜的现状。这个人终究还是让她不太放心。

如果她不是灵冥的帝姬，林听澜或许不会遇上这般劫难，一切都是她的罪过。

“蓁真姐姐，澜哥哥昨天……”慕玫突然开口说，踟蹰着，欲言又止，终撅起了嘴，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怎么了？”叶蓁真不解道，她鲜少见慕玫这般，此时竟然有一股极强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澜哥哥昨天入梦一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慕玫徐徐道，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如此郑重其事，在黑黝黝的洞口未免显得分外诡异，“林府离这里并不是灵冥妖术能操纵的范围，我听贤妃娘娘说，灵冥妖术最大能覆盖方圆十里，而林府，却在十里之外。”

“殿下的意思，是林公子出现在了皇宫范围之内。”叶蓁真盘算着，心念微动，“可是林公子晚上来皇宫做什么？”

虽然林听澜是秘而不宣的太子，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他有着出入皇宫自由的特许，但也不至于大半夜往返于皇宫林府之间。虽然林听澜举止之间似乎对自己有好感，但大抵上还不至于这样，毕竟她不过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梦中的那些，大概多半是她的臆测。她只求能同林听澜保持着一分交情便好，不能奢求其他。

如果她贸然前去，自然是不合礼数的。虽然已经与林听澜有了婚约，不过到底也是避讳些为是。虽然大祭司说得一板一眼，有理有据，不过大祭司的话就一定是真的么？

“殿下真的不愿去看看那林公子？怕伤了殿下身边这位大公主？”大祭司见她犹豫不决，在耳旁煽风点火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正是这位殿下的父亲，亲手杀死了殿下的亲生父亲，殿下还会这般怜悯么？”

“福泽公主的命是命，殿下的命就不是命，殿下父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大祭司的声音颇有蛊惑色彩，萦绕在叶蓁真耳边，如烟如雾，挥之亦不去，“殿下的善意，不过伪善而已，于理于情，都是没有办法说服于人。”

“伪善？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便是了，我不过伪善而已。”不管大祭司说什么，叶蓁真叹息一声，“当然，我也不用说服于人，只要问心无愧即可。”

说着，叶蓁真看了看墙洞，转向慕玫：“公主殿下可否稍等，我去去就回。”

慕玫歪着头看着叶蓁真，倏地笑了：“蓁真姐姐是想要一个人出去么？”

叶蓁真点了点头。

“蓁真姐姐一个人出去，怕是不大安全。”慕玫认真地道，“不过蓁真姐姐为什么要瞒着玫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