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收手吧。”叶蓁真声音很小，但她很坚定，努力把林听澜的手往外拉了拉，她不想让林听澜伤害到楚明宜。

楚明宜毕竟还是庆国侯府的女儿，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她终究顶替了楚明宜那么多年的地位，有些东西是她还不回来的。

楚明宜的礼仪，楚明宜的教养，都是她还不回来的。这些所谓的地位名利能归还，不过就是给人看的，其实又有谁能真正承认楚明宜配得上楚家小姐这个位置呢？

“你为什么要照样？叶蓁真，你这个贱人不是很希望我死么？”楚明宜冷冷笑了笑，反而要朝着林听澜手中夺下的刀撞上去，但林听澜虽然心底疑惑，但依旧顺从了叶蓁真的想法，一把推开楚明宜，并没有让她如愿撞上来自尽。

“你放开我！”楚明宜美眸中恨意滔然，她虽然对林听澜怨气不浅，但更多的还是对叶蓁真的恨，仿佛一瞬间将十几年所受的委屈憎恨全然爆发了出来。

“楚姑娘，你走吧。”叶蓁真叹了一声，站在林听澜身边，轻轻靠在林听澜的手臂上，刚才的一出险境让她觉得莫名疲倦，仿佛有什么东西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楚姑娘，别这样下去了。不值得的。”

确实不值得。就算杀了她，楚明宜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也不会刻意干涉楚明宜的生活。

就算楚老夫人对她偏宠，可庆国侯府不还是在庆国侯和楚夫人手中么？就算皇上皇后对她稍稍赞赏一些，但也对她并没有实质上的襄助；再者说，就算她所嫁之人是林听澜，但林听澜是皇家太子这种事依旧是秘辛，世间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

而且叶蓁真隐隐有预感，皇上并没有有让林听澜重登太子之位的意思。

如今皇上春秋鼎盛，后宫年轻妃子众多，想要个儿子也不是难事。

要是一能得到儿子，且这儿子不算过于平庸的话，总不至于非要接林听澜回宫，因为林听澜在外面的风评已经若此。就算迎回，亦会受到一众老臣的反对。

叶蓁真微微凝眸，这些只不过是她的个人臆测而已，自古帝王心，海底深，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她一介女流能随便揣测的。

“你别假惺惺地装高洁了，要不是你费下心机如此勾引，洵哥哥怎么会……洵哥哥怎么会这么迷恋你！”楚明宜恨声道，“为什么？我都问过母亲了，你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洵哥哥几次，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声音一声高似一声，如同拍打着礁岩的水浪，悲哀绝望到让人心悸。

叶蓁真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原因：

她是灵冥帝姬。

魏洵身后的整个安定将军府就是灵冥的后人，从多出来的记忆碎屑，她知道了不少。

如果她不是灵冥帝姬，或许魏洵不会这样吧？

不过这些她又当如何对楚明宜说呢？

“不管你能不能得到也好，得到了会是如何也好……”叶蓁真慢慢道，“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该是你的还不是你的，何必如此？况且魏公子……诚如楚姑娘所言，我并未与魏公子相逢太多次，确实难以动情。楚姑娘与魏公子已经婚约既定，还怕什么呢？我将一切都还给了楚姑娘，从来都没在人前露过面，楚姑娘在外面说了我什么我心中都有数，但我从来没有辩解过。当初，楚姑娘和我都在襁褓之中，战乱频仍，都不是你我本意。楚姑娘如此想要置我于死地，想要得到什么呢？”

楚明宜怔在原地，心头各种滋味上涌，她不断回想着那黑衣人对她说了一切种种，现在想来其实都无关紧要。

确实是叶蓁真夺了她的一切，但后来叶蓁真确实将种种都归还了她，也没见得其中有什么刻意留下。而且叶蓁真从来都深居简出，并没有在人前露脸。同样的，都说叶蓁真才华过人，可进宫之后，叶蓁真终究隐遁锋芒，从来没有展过才华。

其实她并不是本性就想要害人，她只恨挡了她路的人，对于叶蓁真，她也曾百般犹疑。因为手中的百绕柔，要是真用上了，本身就会害人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