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为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本应该像是一列开在平坦大道上的列车，有父母，有沈为羽，也许以后还有别的乘客，但直到她跟任菲的那通电话之后，列车就脱了轨，一切好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等到她转过头的时候，列车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有小半年一直不敢睡，她一睡就会梦见自己坐在空无一人的列车上，外面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从头跑到尾，再从车尾跑到车头，一个人都没有。

糟透了。

……

“小羽，小羽他刚刚出门了！”

“我知道了，我派人去……”

“我得要去，”打断任菲的话的是少女不正常的喘息，她的话语有点颠三倒四，情绪已经失控了，“我怎么会……我要去救他，是我的错……”

为笑无视电话那头任菲的声音，急急地往门外跑，推门出去就看见有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想要敲门，他背上背着血肉模糊的沈为羽。

为笑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只能扶住门框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

“他……你……”

“我救下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他已经……”那人说了半句没说完，他把沈为羽放在地上，微笑颤抖着伸手去擦沈为羽脸上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姐……不要擦了。”

“你不许说话，你会好的你听到没有。”为笑的眼泪涮涮的往下掉，她抬头看向黑管儿，“这位大哥，你可以帮忙教个救护车吗？”

黑管儿看着为笑，张了张嘴，最后挤出了一句，“…他已经没救了。”

“咳…”像是为了应证黑管儿的话一样，沈为羽咳出一大口血，落在为笑的手上和衣服上。

“小羽你不要吓我啊，”为笑只能发出气音，尾音嘶哑，声线抖得如同风中的浮萍，“不要留我一个人啊……”

她看着沈为羽笑着，嘴巴微动，为笑为了听清楚他的话把耳朵凑到了他的唇边。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你的。”

“作为姐姐的傀儡。”

……

沈为晨不知道沈为笑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想要沈家绝学的欲念还是占了上风，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沈为晨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一样，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渴望，“你就不怕我知道了告诉别人？”

“你说得对，”为笑像是真的苦恼着一样摸着下巴，随即飞快地出手拗断了沈为晨的手腕，无视对方的惨叫，“傀儡师最看重的就是一双手了……这样你就做不了傀儡了吧。”

“啊啊啊啊啊沈为笑我杀了你！！！！”

“嘘——听我讲课要安静，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割了，”为笑手指动了动，那两个傀儡就把沈为晨翻了个身，脸朝上压在地上，少女跨腿坐在沈为晨的身上，拿着菜刀，用刀尖轻触沈为晨的肚子，明明是极为暧昧的姿势，沈为晨却出了一身冷汗，“你听好了，制作活人傀儡啊，需要在人半死不活的时候进行，死了的话就跟湘西赶尸一样就没意思了。”

“先是用装置，唔……我也不知道那个叫什么，反正我家地下室有，把生魂轰出体外，”接着她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种法术沈家可不会。”

“再一点点的剖开肚子，把内脏挖出来，”为笑将刀尖一点点向上移动，沈为晨觉得这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从他身上划过，最后在他胸口偏左边的位置停住了，是他心脏的位置，“最后挖出心脏，把自己的炁和生魂混合在一起，当作新的动力源放到肚子里面……”

“你抖什么，这就怕了？”

“你知道被做成活人傀儡的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他们会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迎来死亡，但却不能投胎转世，因为他们的生魂之后就会永远被囚禁在这副躯壳当中，直到施术者的死去或者是魂飞魄散。”

“小羽，我可怜的小羽，”少女的声线没有起伏，像在念着既定的句子，配上狐狸的面具显得极为怪异，“他就这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