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穗气得暴跳如雷，“我不出去。

“你这是在赶我是不是？李茂楠！什么出去住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等过了这一阵子，你还认么！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儿？”

次日，原本静谧的早晨，被杨穗装腔作势的口诛笔伐打破。

李茂楠轻轻吹着热茶，任杨穗在他耳边聒噪。

“你昨儿瞒着我，出去在饶叔家，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把所有担子都替我一肩挑了，我不问，你就以为我不知道？”

杨穗理亏，但胜在脸皮厚，便一叉腰，“你不是都默认我的法子了么？我顺路而已的事，什么替你挑担子，我没那么闲，我只是帮你开个口，其他的你自己办。”

李茂楠喝一口茶，慢条斯理：“虎头蛇尾可不行，穗穗，你既然应了饶叔一家人，就该送佛送到西，半路撂挑子给我算怎么回事？”

杨穗心内有苦说不出，她想说：“你以为是我想撂挑子，你身边是些什么人？杜潇荏一个，金靡一个，现在又要来一个齐书涵，个个深不可测，你以为你万事大吉么？在这节骨眼上赶我走，你想让我做寡妇么！”

杨穗气鼓鼓的，坐在熏笼上，一动不动，作势要把李茂楠的房间坐成禅房。

李茂楠劝，“昨儿你也听棋二爷说了，你家那个妹子，叫书涵的，估摸着这两日就进来了，你看他前儿晚上见着你是什么反应，你还要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日日在一个屋檐下处着么？不嫌膈应？”

“我可以装胆小如鼠，见了她就溜。”杨穗为自己争取。

“就算这么着，她们家的红升堂，我知道你是要拿来把葡萄庄和饶叔的铺子连成一条线的，如今趁着齐书涵不在，还不抓紧时间，和我在这里闹？”

“我……”杨穗有些犹豫。

凭李茂楠的眼力见儿和他偷偷摸摸学来的那些三脚猫功夫，一时半会儿应该被人治不死。饶叔铺子里的药玉已经烧起来了，庄上的药材也大批大批地采摘下来了……杨穗把李茂楠和整个葡萄庄放在天平两端衡量了一下，发现自己陷入了当初问过李茂楠的那个怪问题：

“她们人人有手有脚，个个脸上都是笑，你是怕他们离了你不行，还是怕他们浑浑噩噩坐吃山空？你是盘古么？还管替他们开天辟地？”

有了！

杨穗灵机一动，“我可以每天早晨去外面，晚间回来，不耽搁外面的事，也不……离开你。”

没想到李茂楠还是摇头，笑笑，“你每日这么进进出出，早出晚归，别人倘若问起来呢？是不是嫌我隐藏得不够好，要帮我泄露一些马脚出去？”

“我进出都从海岚那里过……”杨穗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反驳到一半，还是被李茂楠堵了回去。

片刻之后，杨穗挣开李茂楠，她被李茂楠亲得有些恼火，“别想混过去。你之前对我说过，不要离开在你视线以外，你随便提一句，我就乖乖听话了，为什么我现在求你，你却无动于衷，还拿话堵我？”

李茂楠不气馁，按照杨穗的话来说，依然拿话堵，“我藏不住的马脚，有你一个就够了。”

这话把杨穗炸了个外酥里嫩，左思右想没有什么话可以反击——面前这人打不得骂不得，稍微装生气和他说话，他便装情深似海……

“还有……”，杨穗正无可奈何，李茂楠又开了口，“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金靡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手里到底有几把箭，瞄准的到底是我们俩，还是只有我们其中的某个人……穗穗确定，我们不分开一段时间，看他们按下葫芦起了瓢么？”

杨穗被当头一棒，猛地悟过来，“二爷……”

“我当真要是这点用都没有，还能毫发无伤活到现在？”李茂楠又补充。

杨穗都快气笑了，“你想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又不说明，害我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好玩儿么？”

李茂楠看着杨穗又气又笑的样子，忍不住也笑出声，站起身，伸手去揽杨穗的腰，“我就胡闹一下，拖延一会子你出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