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罗阿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娘，再说一遍，结果还是一样的，我现在就是在学厨。”

秦乐没有闪躲，堂堂正正的说着，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闪躲，只是她一直太害怕罗阿婆对她期望太高，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娘一直希望她能够继承衣钵，但是秦乐没有兴趣，自然也没有天赋，但是罗阿婆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一直想要让女儿跟着自己一起去学。

其实秦乐也私底下自己试过，但是她知道她根本就不行，她更感兴趣的还是厨艺，她喜欢做菜，也享受做出一道美味的菜的那种成就感，她觉得做菜的过程和织布其实是差不多的，虽然创造的东西不一样，可是二者带来的感觉是一样的，这就是创造的快乐，但是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她娘是不会听的，娘只会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

“我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同意你去学厨。”

不管秦乐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可是罗阿婆不准就是不准，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

秦乐又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前就是这样，只要秦乐一提出想决定其她东西的要求，就会被她娘马上打断，一点希望都不留给她。

可是明明她就对纺织一点兴趣也没有，也没有天赋，但是偏偏娘就是要拖着她，不肯让她学习其她的东西，那些秦乐感兴趣的东西都会很快被娘给毁掉。

“师父，其实……”

余青稚看着桌上的菜，想着自己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吃掉了，但是她真的真的好饿啊。

“别叫我师傅，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师傅，我好心好意的回来帮你，给你们厂子想办法甚至现在教你学纺织，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怎么能够撺掇着我女儿去学这种东西！”

罗阿婆明显是气急了，口不择言。

可是余青稚不会谅解她。

每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并不是每个人在这种时候都能把情绪失控当做伤害别人的理由。

“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吧，什么叫我撺掇着？再说了，小姑娘有个自己想学的东西很正常，为什么您就不能够看看清楚，支持她呢？”

余青稚也放下了筷子。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氛围，现在变得针锋相对。

“还有您刚刚说竟然学这种东西，什么叫做这东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一行都是人生活必须的，如果您把厨艺叫做这种东西，那么我们的纺织又算是什么？你又把它放在何种地位上，这两者来说本质上并没有差别，都是手工业。”

可能这个时候如果两个人愿意哄着罗阿婆答应罗阿婆的要求，这件事情也不会发酵到这种地步，可是这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是这种人，秦乐是已经哄得太累了，而余青稚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绝对不会退让。

罗阿婆看见余青稚如此振振有词。

就像是当初劝她回来的时候说的那个美好前景的样子。

罗阿婆反而被气笑了。

“行啊，你不是说的这么理所应当吗？那如果这样子的话，我们两个的合作恐怕只能够到这里结束了，反正一开始你跟我说的也不是我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更何况你也说了厨艺和纺织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罗阿婆被刺激的一时顺嘴就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虽然这个地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可是毕竟这是她的故土，而且余青稚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可是说的已经说出来了，覆水难收，罗阿普也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她心里想着余青稚应该会留住自己。

如果是之前罗阿婆只是普通的发脾气，余青稚可能会就这样过去留住罗阿婆，可是今天罗阿婆说到了这件事情。

余青稚难以让步。

阻止自己的女儿，追求自己向往的东西，还贬低同一水平的厨艺。

余青稚并不完全是为了秦乐才这个样子，而是她觉得这样态度本来就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