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耳朵。

在她眼中，此刻的他是否像只危及她性命的猛兽，亦或是无情至极的将她捏在手心的猎人？

这个念头萌生之时，他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放轻了语气，“你到底从何而来？”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方才她以为她没那么怕他的，都是错觉，她怕他，怕惨了好吗？

心中有一千一万个后悔，这个靠山原来还是找错了。稍有不慎，她真的会没命的！她很清楚自己在发抖，可是她控制不住，她甚至不敢想，这样会不会激怒他。

可是现在，即使她编出再逼真的理由，也绝无可能让他信服，何况她根本无法思考。

祈墨叹了口气，移开注视着她的目光，道：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真的吗？”她的声音仍在颤抖。

“真的。”他眯了眯眼睛，在她看来，他的耐心所剩无几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这个段位的小仙灵，断是引不起他的兴趣的，若是他真想知道圣灵族的下落，到时候咬定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就好了。谁人不知那道结界有多强大，出来了哪里还能随随便便就回去，是以她才会流落至此，无家可归。

就…就这么说。

“咳。”她给自己好好地顺了口气才答道：“其实…其实……我…”想起来简单，说起来难，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反反复复几次，才终于在他耐心消失之前说了出来：“其实我是圣灵族的人。”

他的脸色刷地暗了下来，眼底的神色复杂：

“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自圣灵族。”这人耳朵真的不好使啊？说得那么大声还听不明白！

腹诽完了继续道：“我虽然是圣灵族的人，可修为不高，也没有什么灵力，初级的法术都学不明白，正如你所知道的这样。所以，你可不要误会我可以帮你做什么哦，我什么也做不到的，包括找出圣灵族所在。”

最后几个字，她垂着脑袋嘟嘟囔囔地说完。

居然是圣灵族。

自古有预言，得圣灵族者得天下。

且不论四界最强大的封印圣灵印，那一族镇族之宝噬灵箭，传说不仅能破魔，亦能诛神、消冥、灭万物之灵，得此箭者，以一箭便轻易能让如他这般法力高强之人灰飞烟灭，亦能将一箭化为万箭，一举杀得战场上千万士兵片甲不留。

几万年来，令仙魔冥三界多少人不死不休，梦寐以求。就连父尊也从未停止追寻那噬灵箭的下落，尚且不用说那些无自保之力的低等妖精。

两千年前圣灵族先族长仙逝之时，那族一度消失于世，至今无人能够寻得。

流言道：世间绝此圣灵族，再无噬灵箭。

可他随手捡来的小妖，却字字分明告诉他，她来自圣灵族。

这，莫非是天意。

“殿下，我已经说了，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看着她手舞足蹈地解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太过真诚，太过…天真无邪。

他自幼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鲜血，那些人眼里只有杀戮，只有对权力的追求、对至高无上法力的渴望、充斥着肮脏贪婪的恶念。

也许正是如此，他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殿下...”

那一声仿佛传递着巨大的力量，令他忌讳，也许从初次对上它们时，就着了魔中了道。又也许，他一直都清楚明白，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承认，他会败给区区一个...无名之辈。

那股力量潜移默化，和她的主人一般不认生，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埋入最柔软的某个角落，待有人察觉，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