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被那个眼神一瞟，心里莫名地有点慌。那个眼神里除了表面的笑意，另外夹杂了些惊讶、揶揄，还有大概是秋后算账的预告。

他的感觉是正确的。

聚会最后的一点时间里，从有人起身表示要回去，到所有人分别相应，热热闹闹告别，先后出门，分别离开。路哥一边跟人打招呼告别，一边不时瞟一眼跟孟姑娘、灿如、小菲三人凑在一起，聊得相当热络的小马，让他在热络之中，不时要激灵一下。

孟姑娘确认了小马要跟着路哥去过周末之后，用“儿大不由娘”的表情，愉快又沉痛地跟他们告了别，自己开车走了。

而小马，在路上小心翼翼等待路哥“算”他根本想不出是什么“账”的“账”，左等右等没等来，慢慢放松了警惕，也终于说服了自己，一切都是幻觉。

他转而高高兴兴地给路哥回放，讲他跟那三位的历史：“是在群里认识的小妈。她人很好的。后来发现竟然是学姐，就在学校见了面，认识了。”

“她跟灿如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她愿意出钱嘛。群里拍路透，组织活动应援，探班的时候给现场工作人员带慰问，还有一些资源的维护费用什么的，都是大家捐款的。她每次捐最多，还经常临时给群里的活动加福利。”

“灿如很厉害，她组织人员很有一套的。好像所有大粉都认识她，有什么事想找到正确的人，问她就对了。”

“小菲的性格很温暖，总是能照顾到所有人。所以每次有活动有她组织，来的人都会多一点。”

路哥开着车，变成了一个安静温柔的听众，偶尔带着笑看他一眼，或者点点头。连话都不多加一句。

终于到小马说得差不多了，路哥问了一句：“你们都会组织什么活动啊？”

“好多呢。”这话题又是小马熟悉的知识点，顺利地重新开启了一轮说明，“比如二哥参加的各种综艺、宣传，组织大家去现场做观众。还有首播或者大结局的时候组织起来一起看。平时的话，偶尔探班、接个机，拍一点路透什么的给大家发福利。路哥的原则是粉丝们不要大张旗鼓地给他做什么东西，所以活动其实是很少的。我参加的就更少了。最多是周末聚会看片的时候，跟小妈一起去几次。还有就是之前，为了赚外快，去机场接机拍照来着。”

说起接机这件事，小马自然地回想起让自己跟二哥的团队产生联系的那张照片。转眼快两年的时间过去，回头看看，竟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拍照的事，我才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了嘉麟姐的事，又因为那件事认识了小凡哥，然后是你。”

认真回忆起两个人相遇相识的历史，小马还是有些恍然。害羞和小心翼翼的情绪又跑出来，他依稀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总有点怯意的小年轻状态。二哥还是单纯的偶像，路哥还是刚刚认识，感觉遥不可及的领导。

然而眼前的路哥是他可以伸手就碰到，也有所有权利和资格去碰触的人了。

于是曾经熟悉的情绪被打散了，单纯的喜悦和满足占据了优势。他讲得更加起劲。

“二哥的各种粉丝群组织活动真的算很少的了。一来是从出道到现在做独立工作室，从来没有团队主动推动过粉丝群的事，都是大粉们有需求了，才能跟小凡哥这种联系上。二来是，好多大粉转来主要粉路哥，也是因为饭圈太多事，玩得有点伤了，在路哥的粉圈里比较清静。”

“这个事我是这么想的。其实饭圈这个玩法，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明星团队的目的上。最近越来越多人想靠粉丝的力量迅速上位了，所以就闹出很多吃相很难看的事。”

“其实原本，就是粉丝们为了满足一些心理需要嘛。参加录制了，接个机了，大家凑在一起聊一聊了，就好像自己也能跟自己心目中厉害的人产生一些联系了。哪怕是打榜、推荐这种，如果没有团队特别积极的组织、鼓动，哪会有那么多人，那么不计时间、精力地去完成任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