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容缓和了语调，淡得让人听不出情绪，“强我吗？”

一句话，让萧爵心里浮起的那一抹酸涩，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苍白的唇抿得很紧，以往邪气到骨子里的男人，此刻却对她不算质问的淡淡疑问句弄得如此不堪，萧爵与她对视，从她眼底看到的，竟是如水的平静。

那种在心底蔓延开的情绪，叫……心疼么？

“容容……”萧爵低低喊了一声，有些嘶哑，有些无力，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目光闪烁着，单臂将她抱住，艰难地说着话，“都发生了……不想了，好么？你想计较，我奉陪，你想怎样都好……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还在乎的，是不是？”

温热的气息，乱乱地洒在她的头侧，耳畔，颈子，细密地包围起来。

苏容容静静地听，脸部的柔和被冻住，连同心脏一起，彻骨地冰凉下去。那种浓烈的屈辱感，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了，可这个男人一两句话，竟让那一夜残虐的记忆汹涌起来，她小脸也苍白了一些，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抖起来。

嘴边闪过一丝妩媚却带泪的笑，苏容容忍着快要将她完全淹没的男性气息，声音略微发颤道：“滚开。”

萧爵的动作，僵在原地。

有热热的血顺着包扎好的纱布流淌下来，顺着手指，滴落在浅色的座位套上。

“滚开！别逼我！”清冽的眸子里有着亮闪闪的晶莹，苏容容唇瓣发颤，被怒火激得惨白的小脸是凶狠到绝望的表情。

那种表情，让萧爵也微微害怕起来。

她说“别逼我”三个字的时候，像个被憋闷在贝壳里四处碰壁的女孩，萧爵想抱她在怀里轻声安慰，她要什么他都给，只要她乖乖地对他哭对他笑，让他看看剥除了冰冷的外衣后他的女孩是个什么稚嫩的样子。可是她偏不要，她暴吼着叫他滚开，多耽搁一秒，她眼泪就要掉下来。

萧爵第一次，对这么个的小贝壳，举手投降。

“好……”萧爵看着她，低低地说，手掌从她雪月却笔挺的背上移开，举在头侧。

暗夜里，他眸子带着绝望，离她远远的，凝视她。

苏容容伸手下去够钥匙，重新启动，可是手颤了半天都没能拧开，她捏着唇，差点把钥匙插断。

萧爵情绪低落着，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点一点，攥住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