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逐渐偏移，两人并肩走在桃山的石板路上，深色的天在明亮的月光下，映出一点朦胧的光晕，火野轻轻的叹了口气。

“要到了啊。”

“嗯……”

干脆解下了日轮刀，火野与善逸一起。二人停在石板路旁的空地上。夜晚山风阵阵，吹来略带木芙蓉香气的风。善逸拘谨的靠在一棵桃树下，全心全意的盯着自己的脚面，在慢慢流逝的时间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什么啊，干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真不习惯。”

火野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当然知道善逸踌躇的原因——善逸又不傻，狯岳的刀还明晃晃的被她握在手里呢。

“没什么要问的了吗？这可能是我们接下来几天最后一次见面喽。”

“师姐……狯岳师兄……他？”

过了很久，善逸才犹豫着发问，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小。如果不是火野正一直注视着他，或许这句话会被吹散在风中也说不定。

“嗯，你说他啊。”就算是在讨论今晚该吃些什么一般，火影轻描淡写的开口，透露出一股冷漠来。

“死了。”

我妻善逸一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仔细去看，还能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死，死了？！是，是被鬼杀死了吗？！”

火野抿着嘴角，她橙红色的眼睛像是秋天山林里燃烧着跳跃着的野火。在悠悠的烛火的照射下，泛着金黄色的波光。

“不。”她说，“是我杀了他。”

火野凝视着呆愣的善逸，猜测着下一秒他是不是会跳起来惊恐地尖叫跳开？或者是愤怒的押着她去见桑岛师傅？但……都没有，善逸那双和她色彩相仿的金色眼眸回视着她，并没有闪躲的意思。

“为什么呢？”

她听见善逸轻飘飘的问着，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好故意不去看善逸的脸，她并不想欺骗善逸，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她依然感受到一阵的难过，心脏像是失去了填充物变得凉嗖嗖的，胃里一阵翻腾，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之前师姐你走了之后，爷爷就收到了鬼杀队的来信……一定是很严重的事，爷爷特别生气，还说要把狯岳师兄逐出门下……但现在，他死了，这要怎么办才好啊……”

“是吗……他果然是个人渣啊……”火野谈不上感慨，顶多算是确认了一件早已知晓的事情。“该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先回道场去吧。”

火野就那样，带着善逸看不懂的从容慢慢往前走着。她消瘦，浑身都弥漫着药草的味道，穿着下摆破破烂烂的羽织，橙红的发色衬得她面色苍白如纸。既看不出后悔，也没有惶恐，就连心跳声也是一如既往的平缓。

他一直都有些搞不懂这位和普通女生截然不同的师姐。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却总是一副被什么东西拼命追赶着，不得不拼上性命努力的样子。

“师姐……不，火野酱！”

“……哼。”火野停了下来，转头去看胆子在某些时候大的吓人的善逸。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师姐，而且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火野酱！”比起嗓门，火野当然是不可能拼得过善逸的。她的声音一下子就被盖住，迫于无奈的闭上了嘴。并在心里下定决心，等会儿要好好敲一敲善逸的脑袋。

但我妻善逸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一种不安迅速袭击了他。像是有人正顶着他的脚后跟催促，他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火野酱……明年我会参加选拔的！会努力活下来的！到时候和我一起组队吧？我们那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什么时候说好了，不要想蒙混过去啊，你之前不是拼了命不愿意参加吗？说什么鬼会把你的脑髓从鼻孔里拉出来什么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有……”

“啊呀！那种事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啊！这种时候应该相视一笑，然后在月亮下做下约定才是啊！”

“哈？！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