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单之人。说不定他与崇吾的计划，她都知晓，甚至现在还出手帮助崇吾，寻找可以让他重塑身体的通玉凤髓之体。

一番话后，赢剑冷静了下来。鹿神见能够毫不介怀地替崇吾找女人，要不爱惨了他，要不就是压根不爱他，无论哪一种，都能预知到崇吾的勃然大怒。

如果她说的对，通玉凤髓会进入天道宗修习，那她卧底进天道宗事最好的选择，不但没有暴露的风险，交换信息还不会引人怀疑。现在最重要的，先是替崇吾重塑身体，恢复完全实力。

赢剑的手指在膝盖上快速地轻点着，决定向崇吾隐瞒这件事。

“这是我特制的传声令牌，只要输进你的灵气，就可以与我对话。别人的灵气会让它立刻破裂，自动销毁。若是通玉凤髓之体醒觉，你立刻通知我。”赢剑将两块褐色的令牌拿出来，其中一块递给了鹿神见。

“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会为了那个人。”赢剑正色道，希望鹿神见能听懂他的暗语，都是为了崇吾，而不是私情。

鹿神见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终于拿到和大魔王搭上线的信物了。

***

鹿神见拿着传声令牌，磨蹭着迟迟不愿回到镜月小居，因为一回去，漫长的告别就开始了。

月色低垂，鹿神见在附近的坊市溜达了一圈，喝了点小酒，这才回到镜月小居。她推开门，“吱呀”一声，迎面而来一阵悠悠的清风，让她潮红的脸色稍微褪去几分。

“回来了？”隐在树影下的崇吾，声音暗哑地说道，仿佛是等了许久。

鹿神见脚步不稳地晃了晃，虚虚地倒在崇吾的怀里，对着他傻笑起来：“你好美。”

崇吾莹白的脸，峰峦层叠的眉眼，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幽光。

“对不起。”鹿神见轻皱着眉头，小手抚摸上他的脸。

“为什么？”崇吾回想起通过猗貘，看见她收下赢剑的传声令牌，这个小傻瓜真的爱上了另一个人？

“我明日要去天道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一年，或许十几年。”

“我要走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我不能留在这里做美梦，如果一直做下去，会，会醒不过来的……嗝！”

“这个梦里有我，不好吗？”崇吾将鹿神见扶到他的膝头上，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乌发。

鹿神见含糊不清地嘟囔道：“不，不行。都说不行了！我不能留下来。”

崇吾顺着月光，望进延伸至无尽之森的幽深小道，月光仿佛渐渐退去，黑暗却像藤蔓一样狰狞地向前，爬到他的脚边。

都是他编造了一场美梦罢了，他以为会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他，留在这个易碎的美梦中，结果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也对，他从来都属于黑暗和血腥，他是掩埋在黑暗中的行走魂体，连灵魂都透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怎么能祈望坦坦荡荡地活在日光下呢？

崇吾低头看着越发透明的右手，从指尖挤出一滴血，变成血线甩到无尽之森的深处，那里发出一声惨叫，血线变得厚重，右手也从透明，变回正常。

鹿神见昏昏欲睡，连远处的惨叫声都没能吵醒她。

崇吾从怀里拿出一支笛子，放在嘴边轻轻吹奏，悠扬的笛声响起，鹿神见皱着的眉头松开，真正地沉睡过去。

一同沉睡的还有她体内的猗貘。

第二日早晨，鹿神见迷糊醒来，隐约想起昨日已经跟崇吾讲过要离开的事情，还耍起了酒疯。

她连忙洗漱，起床去找崇吾。

崇吾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巨大的石磨，让小僵尸在磨着豆子。

“起来了，我突然想喝点豆浆，便教赤耀推磨，没想到干得还不错。”崇吾满意地赞扬道，似乎对于鹿神见的离开无所谓。

小僵尸多日不见，对鹿神见的亲昵少了几分，反而对崇吾听之信之，很是崇拜。

“过两日我与赤耀要出任务，还要收拾东西，应该不能送你了。包袱我替你收拾好了，此次远行，还请娘子珍重。”

崇吾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