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顺着海风，绵长却有力量。

顾然听到这声音，仿佛全身的血液又回流到心脏，他一点点抬起头，眼中的视线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就在视野之中，一个熟悉身影出现在面前。

顾然眨了眨眼睛，眼睛终于聚焦。

“是你吗？”

顾然撑着地面站起来，他双眼含泪，捧着面前这人的脸庞，无数次地问道：“是你吗？是你吗？若秋！”

黎若秋站在顾然面前，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光着双脚，额头还被擦伤了一块。

“是我，真的是我。”

黎若秋说着早已泪流满面，她颤抖着声音，反反复复回应着顾然：“顾然，我在，是我。”

风扬起黎若秋的长发，顾然伸出手帮她理着头发。

发丝拍打着顾然的手背，这真实的触感和清楚的痛觉让他渐渐相信——这不是梦。

“真的不是梦。”

黎若秋点了点头，她伸手攀上顾然的脖子，从车辆落水的那一刻，她终于甩掉了一切包袱。

“顾然——”黎若秋笑着，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吻上了顾然的双唇。

顾然的面部早已被寒冷吹到失去知觉，黎若秋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像是一股暖.流从他的唇齿汇入心脏，又恰似冬日埋下的种子终于等来了春风，开始破土生根。

顾然一边吻着，一边敞开大衣将黎若秋裹入怀中。黎若秋单薄又寒冷地身体让他心疼地又搂紧了几分。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好让她贴的更近免得继续受着这海风，另一手则扶着她的后颈。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似乎觉得这远远不够“宣泄”，他将手指伸出她的发间，一点点摩挲着她的长发。

黎若秋踮着脚踮累了，她卸了力气，抓紧了顾然的里衣。

顾然察觉到她没了力气，他捧着她的脸，低下身子，让她靠着自己怀里，寻着最舒服的姿势。

海浪拍打着海岸，二人相拥与断崖之上，久久不愿分开。

“顾然——我快出不过气来了。”

黎若秋先松开了胳膊，害羞地推开顾然的肩膀。

顾然笑着放开黎若秋，他眼里还是含着泪，鼻尖被冻得通红。

“是你吻的我哦。”顾然低下头，将脸蹭了蹭黎若秋的侧脸。

黎若秋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吻上顾然。

她涨红了脸，拍了一把顾然的肩膀。

顾然看着黎若秋，他低头笑了笑，脱下大衣给黎若秋披上。

“你怎么了？”

黎若秋本来还在笑着，却突然看到了顾然嘴角的血丝。

顾然用手背擦了擦，“不碍事，你头上怎么受伤了。”

顾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

黎若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撞伤了头。

就在刚刚车子即将坠落之时，黎若秋推开了车门，刺骨的凉风让她一个激灵，她来不及多想就从车中跳了出来。在她跌向地面后又翻滚了数圈后终于停了下来，她撞到了枯草堆里的石头，虽然受了伤，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当她在草丛中迷迷糊糊时听到了顾然的呼唤。

她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用尽所有力气，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就是为了告诉他——她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