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什么说辞才好隐瞒身份。

“先不说你是个什么妖怪了，我想问你另一件事。”宴昼还是顾及颜面的，放弃殴打窜的比猴还快的孟舟，又跑过来审问秦溪沅。

毕竟，他心中有个疑惑从昨晚就开始了，现在听秦溪沅真的承认他是妖怪之后，这疑惑就更盛了。

“你……”宴昼上下打量着他，秦溪沅身体不由得紧绷，“建国之后，不是不许成精的么？”

他从小接受着科学价值观的熏陶，一向不信邪不怕鬼，沐浴在科学的圣光之下，怎么可能突然接受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这类生物存在。

那不都是只在神话故事志异怪谈里出现的生物吗？

秦溪沅却是松了口气，愉快答道：“我是在那之前成精的。”

宴昼一脸的恍然大悟，不由赞同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居然就这么接受了。

秦溪沅见他不再追问自己身份，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睛一亮，开始转移话题。

“新天劫之下，天地间禁制骤然增强，但凡扰乱人间秩序的，无论妖还是神，都会被天道剿灭。”秦溪沅主动对宴昼解释道：“你所说的建国之后不许成精，更成了新天道的一条铁则，自那以后，再没有出现新的妖魔、精怪了。”

孟舟也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那鬼呢？真的有鬼吗？”

“有的。”秦溪沅点点头。

孟舟突然感觉身体一寒，哆嗦道：“你别、别吓我啊。”

“没事的。”秦溪沅笑着解释，“莫说现在的鬼刚死就被编入鬼籍，个个赶着投胎，就是偶有厉鬼，也有人间界的道士和尚来收，再厉害点的，天道自会惩戒，结局跟那些作乱的妖魔精怪一样。”

宴昼听了半天，也忍不住开口：“天道这么厉害？”

秦溪沅点点头，一脸凝重，“你们人类近几百年来人口剧增，念力也强大无比，远非其他界能比，新天道自然宠爱。”

两人的疑惑暂时被解答了，倒也没再追问许多，连带着对秦溪沅的敌意也减少了不少。

秦溪沅说他只是个未出世的小妖怪，因着渡雷劫才落到海里，幸好被他们所救，两人倒是也相信了，只说让他暂时住下，养好伤再回山里也不迟。

可秦溪沅这次本就是来人间游玩的，让他去山里，还不如回龙宫呢！

“你们就留下我嘛，我吃不了几口饭，很好养活的。”秦溪沅扯扯宴昼的衣角，半是撒娇半是祈求。

宴昼皱眉回道：“不行，很麻烦。”

不要说别的，只身份这一关就很难过。

秦溪沅要是一直呆在孟郁村也就算了，但凡他想出去，或者办点什么事，就麻烦了。

他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户口本，完完全全就是个黑户。

换言之，秦溪沅要是做个人，就哪都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只能当个天桥底下要饭的，还不如回山里当个自由的小妖怪呢！

“真的。”宴昼苦口婆心地劝他，“人活一生很累的。上学时，你得跟全国的学生竞争一个学校；毕业了，你还得跟几千几百个人竞争一个岗位。运气好了能当个社畜，每天活在996的阴影里，运气差了，只能当个无业游民，要不靠家里养着，要不就得继续上学。等你结婚了，更惨，全家老小都靠你养。大城市里打拼一生，房子车子你都不一定买得起，孩子不让你省心也就算了，家里单位更是两面受气……”

宴昼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秦溪沅没什么感觉，孟舟却是快听哭了，“哥，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想活了，做人太难了呜哇——”

宴昼：“……”

他看着秦溪沅，指了指孟舟：“你看，他都不想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