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沅露出为难的模样。

他现在的法力，消耗一些就少一些，并不会像以前一样有龙珠作为能量源，失去的还能补回来。

可老龙王从小教导他，做龙要做一条诚实守信的龙，所以他还是决定要去见泉客，顺便把元小姐那件事给弄清楚。

“去吧，我们已经答应人家了。”秦溪沅勉强打起精神，很快地收拾了一番，就跟着宴昼一次出去了。

不过今晚与昨晚不同，今晚他们是从门口走出去的。如今秦溪沅的法力用一点少一点，自然要节省着来。

所幸现在教师公寓的关门时间是11点，现在不到10点，两人还能在那里呆上一会儿。

“快走吧，尽量在11点之前赶回来。”宴昼看了看时间道。

今晚两人来的早，人工湖边还有人在散步，他们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又一次到了湖底。

到了湖底，秦溪沅并没有看到预想之中会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泉客。反而是一个容貌明艳美丽，眉宇间颇有英气的的女子坐在湖边看书。

“你是谁？泉客呢？”秦溪沅忍不住问，却没想到那女子看见他们竟是一点也不惊讶的模样，仿佛认识他们，并且知道他们会来一般。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上去颇为明媚，但眉宇间还是有隐藏不住的愁绪。

“你们应该认识我。”她道：“我叫元菡萱。”

“大小姐？”秦溪沅太惊讶了，说话一时顾不上许多：“你不是死了吗？！”

那女子并不生气于他的直白，微笑道：“我的确是死了，不过我也确实还活着。”

“你现在是……鬼魂？”宴昼试探性的问她。

元菡萱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不是恶鬼，你们不要害怕。”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秦溪沅一脸懵，问她：“你是被泉客救了吗？”

说完他又喃喃道，“不对呀，如果你是魂体状态，那你现在早就应该去转生了啊……”

“因为我现在和他用了一个身体。”

元菡萱说完，脸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哀婉，不复往常的明艳。

“泉客不知道吗？”秦溪沅问她，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泉客自然不知道。

他要是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怀念这位元小姐了。

元菡萱点头，道：“他对我的记忆，好像只停留在了我死去的那一天。”

“他根本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其实因为他的缘故还活着。”

这么多年，她就这样无力的看着。看着泉客因为自己的死而悔恨痛苦，看着他每天努力做到自己曾向他说过的一切，成为另一幅模样，心中痛苦不已。

“你死之前，知道泉客的存在吗？”宴昼忍不住问。

元菡萱摇摇头：“我死后很是混沌了一阵，后来才将一切都弄明白的。”

“怎么会这样？”秦溪沅听得都要心痛死了，他最听不得这样相爱之人永远分离的故事，想也不想便道：“我法力还够，试试帮你们见一面。”

宴昼闻言看了他一眼。

“我只求他们忘了我。”元菡萱却摇头，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爱的那个我，只是记忆里一个虚幻的我，那太难受了。”

秦溪沅有些听不懂，转头看宴昼，发现他眼底也是一片茫然。

元菡萱没解释，又道：“我隐约感觉到，我之所以灵魂不散，是因为他一直记得我。”

她看向秦溪沅：“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忙，让他忘了我。”

“他忘了你，你岂不是要死了？”秦溪沅道，“你死了，他怎么办啊……”

宴昼也被触动了，点头道：“活着的人只会更痛苦。”

秦溪沅不清楚两人之间的故事，可他从泉客提起这位元小姐时怀念的神色，以及元菡萱是因为泉客的执念才得以存活的，非常确定泉客是爱她的。

“我记得他，他却忘了我，太痛苦了。”元菡萱闭了闭眼，神色寂寥：“我宁愿他从来没有记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