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顾一凡就被沈芸叫了起来，两人披星戴月的朝着东郊而去。

因为林如颜的车子她自己要用，林长盛的车子要送依依去幼儿园，所以顾一凡就骑着个老式的电瓶车载着沈芸，一路上倒也还算是顺利，很快就到了832信箱的门口。

“这里以前是国营的洗衣机厂子吧？”

顾一凡看着那个老旧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可不是！那阵子可以进厂工作的都是很让人羡慕的主儿呢！后来遇到了改革大潮的冲击，厂子的技术又跟不上才倒闭了的，现如今都衰败成这样了，真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啊！”

沈芸也有日子没来过这里了，还挺感慨的。

“妈，这里面的房子破破烂烂的，我看着也不像是个菜市场啊，去哪儿找人买黑山羊肉？”

顾一凡把车停在了厂子门口，跟沈芸步行朝着生活区走去。

“所以啊，我才会找你谢阿姨帮忙嘛，她以前也是这厂子里的工人，又恋旧，时不时的跑回来淘金，对这里的犄角旮旯都很熟悉，她跟我说过了，千万不要去南边的锅炉房那边，我们走北边好了！”

沈芸拿出一张纸，顾一凡凑过去一看，是谢阿姨写的注意事项什么的，条条款款还挺细致。

“为什么不能走锅炉房？”

“谢阿姨说，那里被什么人给租了下来，好像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反正我们小老百姓招惹不起！哎呀你别打听了，就照她说的办呗，没错的！”

“哦，好！”

顾一凡一边走，一边朝着南边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不过他没有惊动沈芸，省得吓到了她。

“这城郊结合部的人，起得可真早啊！你看看，都是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不容易！”

沈芸一路走着，一路跟顾一凡闲聊着。

是，现在整个832信箱的人基本上都离开了这里，下岗那阵子开始，人们就开始了自谋生路。

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但是都不得不顺应潮流，若是死守着当初的老观念，恐怕早就被淘汰了。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不进则退！

这里的老房子，都被用来出租了，那些进城打工的人们当然住不起市中心的高档住宅，这里租金便宜，但是确实也是够乱的。

不过也挺有活力的，这里的人们早早的起床，忙碌着各自的营生，有卖豆浆油条的，有卖菜卖米的，也有急匆匆骑着自行车出去上班的，秩序虽然不够，可到底是充满了生机。

顾一凡笑着问沈芸要不要吃油条豆浆，他也有时间没有这么早就感受烟火味道了。

“那就吃吧，自从如颜叮嘱我们要少油少盐以来，我就没碰过油条这样的食物了，还挺想念的呢！”

沈芸笑着答应了。

“那好，我们去那边小摊儿坐着吃，完了再去买黑山羊肉，时间还早，不耽误的！”

“好，听你的！”

沈芸痛快的点点头，和顾一凡一起来到了早餐摊子前面。

“老板，两碗热豆浆，三根油条，炸得老一点！对了，再来两个茶叶蛋，一个油糕！”

顾一凡笑嘻嘻的看着沈芸：“妈，我记得你喜欢吃方油糕，就是里面有花椒的那种，对不对？”

“好小子，真有心，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沈芸满意的笑了起来。

“那是，我要当好伙夫，可不得记着家里人的口味嘛！方油糕好吃是好吃，可是有点腻，所以才要吃个咸滋滋的茶叶蛋！”

顾一凡的这番操作让沈芸非常高兴，谁说自家女婿是窝囊废的，简直就是活字典！

老板给两人送上了点的东西，还搭讪了几句。

“生意不错啊！”

沈芸喝了一口豆浆：“真香，这是现磨的豆浆，绝对不是那种豆浆粉冲出来的！”

“阿姨您可真识货！确实是这样，我们虽然是小本生意，可是也讲究个真材实料，不然哪儿来的回头客！”

老板看到自家商品有人欣赏也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