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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冲杀，有如砍瓜切菜，到了日头将要隐没之时，完颜阿骨打视野之内再也找不到一个辽兵，这才拨转马头寻找同伴。

这一日在风沙之中不辨东西的一路冲杀，女真的骑兵也不知散落到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完颜撒改等十数人才赶到身边。

阿骨打大叫：“吹角聚兵！”

撒改吹起牛角号，直吹了半个时辰，散在四处的女真骑兵才聚拢而来，一点人数，还剩两千来人。

完颜吴乞买指着周边的尸山血海大笑：“哈哈哈，阿骨打，这些辽狗真经不起杀，我浑身的力气还没用完，他们怎么就不见了？”

阿骨打抬手抹去满脸血污：“腿长的都跑了，腿短的都死了。你要没杀够，就让你从黄龙府一路杀到辽国上京去。”

这时，最有学问的完颜希尹上前道：“都勃极烈，这一战，三千打退十万，是苍天神明助我女真，到了这一步，我女真是该建国了。用汉人的话说，就是上承天命。”

众人听了，都欢呼鼓舞，催促阿骨打立即建国称帝。

阿骨打微笑点头：“好！谷神，你说我们立什么国号为好？”

完颜希尹道：“辽以镔铁为号，镔铁虽然坚固，但终究也会锈蚀毁坏，只有金子永久不坏，就以金为国号，怎样？”

完颜阿骨打沉思片刻，大笑：“哈哈哈……好！就依谷神的意思。从今日起，我们大金国就建立了。战无不胜的勇士们，我要你们从最东边杀到最西边，将大金的领土一直扩展到没人居住的地方。”

……

就在这同一天同一时刻，葱岭西北的碎叶河边。

阳光照在碎叶河上，本是清澈见底的河水，此时却是殷红似血。

不错，河里这时躺满了尸体，尸体正在往河里渗出血液。

一排排骑兵从河的西岸冲向东岸，踏过血河之时，马蹄上便带起无数血红的水花。

在碎叶河的东岸，在那些骑兵的前方，正有一群女人和孩子哭喊着、尖叫着，在绿毯一般的草地上没命的奔逃。

在这成千上万的战马践踏之下，大地似在颤抖，大河似在泣血。

一匹皮毛黑亮的战马，踩着碎叶河里的尸体奔过河去，又被马上之人猛得勒住，战马昂起马头，抬起前蹄，嘶鸣一声之后稳稳立在当地。

马上之人身形壮实如熊，络腮胡须之上还在往下滴血，他穿着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提着的弯刀上还挂着血肉。

又有两骑奔到这人身前，一人道：“大汗，照这样打下去，不消十日，便能打下碎叶城。”

另一人道：“没错。不过，我们长途奔袭，今日也该休整一番了。这里水草丰美，毡包无数，女人漫山遍野，正是我突厥男儿好好歇息的地方。哈哈。”

那如熊一般的男人望着还在追赶羊群一般的骑兵，大笑道：“哈哈哈哈，前面还有无数的女人、无数的牛羊，我们是狼的子孙，怎能停下追逐猎物的脚步？”

说完，他又看向碧蓝的天空喊道：“我突厥大汗，重回祖先之地啦！”

一人道：“大汗，此处还不是最为肥美的地方。从这一路往东，越过葱岭，越过天山，越过金山，直到大海之滨，都是我突厥汗国的祖地。”

另一人道：“还有汉人的中原膏腴之地，那也是我突厥祖先经常游猎的地方。云中、太原、长安、洛阳、开封、苏州、杭州，哎呀，那里金银粮食堆积如山，那里汉人女子美得让人想要一口吞下。”

一人又道：“不错，大汗身上穿的丝绸，便是苏州产的。我们先夺下河中，在葱岭以西站稳脚跟，便可挥军东去。到那时候，我突厥之狼就能直入羊群，重拾往日荣光。”

那大汗闻言，纵身大笑，一鞭抽在马臀上，纵马往前奔去。不一会，他身后又涌来无数的骑兵，怪笑着，叫喊着，跟在他身后往前奔驰。

……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时刻中，正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大江滔滔东去也，历史长河洪流滚滚，从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