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御书房门前，孟芙脚步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装出一副全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抬脚走了进去。

张德权禀报：“陛下，孟姑娘已经到了。”

封烨抬眼，只见孟芙从门口施施然走进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未免封烨认出来，她还刻意改换了一下平日习惯的走路姿势。毕竟封烨这样的记性，万一看出哪怕一丝的熟悉来，都不会相信她不是那个孟芙。

封烨将人认认真真，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但是奈何从她身上找不出一丝和孟芙相像的点来。

“参见陛下。”孟芙低身行礼。

“起来吧。”封烨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

“我正想来找陛下，没想到陛下就传召了，还真是巧啊。”孟芙尽量假装轻松地笑着说。

“是啊，从前我与皇后，也是这样心有灵犀，想法经常能想到一起去，做事也经常如出一辙。”

这话像是在回忆，也像是在试探。

孟芙听完，心脏狠狠的一颤。

他果然是在试探自己吗？

不过他说这话倒是也没错，从前还在王府的时候，他们的确有些想法和做法，经常不谋而合。

这样想起来，她倒是还十分怀念从前的日子。

只是眼下她怕是回不去了。

“是啊。”孟芙笑了笑，摆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早就听闻陛下和娘娘心有灵犀，真是让我好生羡慕。”

“羡慕？”封烨苦笑一声：“若你是我，就不会羡慕了。”

说罢，封烨虽然面上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十分伤感的深情来。

他总是这样，在人前从不轻易流露脆弱，看似完美无缺，实则眼睛出卖了他的一切。

孟芙最看不得他这样的表情，干脆低下头去看着面前的地板，不作回答。

片刻，封烨重新收拾好了心情，正色起来，拿出那只香囊放在桌子上。

“我想知道，这只香囊究竟是哪里来的？”封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心里看破些什么似的。

孟芙按照之前所想，不慌不忙的回答：“回陛下，这香囊是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这香料也是你调的？”

“是。”

“那怎么会和孟……怎么会与别人做的味道完全相同？”封烨审视的问。

孟芙闻言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抬头看了看他：“小的也不懂香料，这都是香谱上的方子，小的也是觉得这个味道好闻，所以才亲自调了，随身佩戴着，听闻此香料有安神的作用，所以才让张公公送来与陛下使用。”

“香谱？”

“是。”孟芙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旁丫鬟拿出那本早已经准备好的书：“就是这一本，请陛下过目。”

丫鬟将香谱呈上，封烨伸手接过，迟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翻看起来，果然在其中一页找到了这个香料的配方。

见封烨露出失望的神色，孟芙便知，他这是信了。

孟芙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书上的配方。”封烨有气无力的将书放下，用尽最后一丝不甘心问：“朕从前怎么没见人用过这些配方？”

别人自然不会有这些配方，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市面上买来的香谱，而是昨晚她熬了一个通宵，特意一笔一划的誊写下来的。

而且未免香谱上的字迹被他认出，她还特意变换了一种笔法，换用左手写下了这些字。

这其中的工作量和劳累程度可见一斑。

孟芙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左手腕，有些心虚的笑着回答：“或许是因为这香谱实在不易得，所以也并非人人都知道这些配方吧。”

“哦？”

“这香谱，是小的身边的一个朋友花大价钱，从别人手中买回来的，听说这书已经绝版了，所以这些配方知道的人也仅仅只在少数。”

说到这里，她还特意装出一个好奇的模样问：“陛下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曾经闻到过有人佩戴这样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