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过来。

再大的冲动也冷却了下来。

蒋承洍已经慢慢地想明白了刚刚厉雪珑的举动。

“都是你算好的？”他问。

只有自己才知道，这句话问出来，自己的心有多痛，痛得他的胸膛都要裂开。

厉雪珑的脾气火爆，但其实从来不会呈匹夫之勇。

相反，她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更懂得审视适度的女人。

以前，爷爷就称赞过她，说厉家这个大女儿，确实是块做新闻的料。

胆大心细，有勇有谋。

没有退路或者没有后招，她从来不会无脑冲动。

就像刚才打梁尚清，也像刚才她摔记者的相机……其实她一早就想好了要吻他了吧。

可是这个吻，却甚至都不是上一次的逗弄。

而是彻彻底底的算计。

她只是要他配合她制造一则头条而已。

一则把“董氏千金拒绝赡养八旬老人”的新闻，压下去的头条热搜而已。

但就算是明白了这一切，蒋承洍也只能默默地配合她。

而他心底，甚至还抱着一点点希望，希望厉雪珑哪怕是利用他，也含了那么一点点真心在里面。

厉雪珑抄起手，松松地往旁边的墙上一靠。

“对不起啊承洍，”她道歉也道得这么不走心，“兮瑶对于我弟弟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那你自己呢？”蒋承洍心底有种悲凉的感觉，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厉雪珑，“别人重要，你自己就不重要吗？身为厉家大小姐，你的声誉就不重要了吗？”

“没事啊。”厉雪珑耸肩，“和你发生绯闻，一点也不吃亏嘛。”

她伸出手，捏了捏蒋承洍的脸，“你长得这么好看，家世又和我般配，还比我小，怎么看都是我赚了呢。”

“姐姐！”蒋承洍满腔悲愤，几乎无处发泄，“你能不能，不要物化自己？”

明明是天之骄女，明明有这般美丽的外貌和不俗的身家，却无时不刻地把自己当成一件家族的武器和工具。

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他真的好心疼她……

厉雪珑好像完全没体会到蒋承洍的心情，反而是瞪了他一眼：“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要被你说成是物化自己……蒋承洍，你的女权意识有点歪哦。”

“厉雪珑！”蒋承洍头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嘘——”厉雪珑突然竖起了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放了一下，又放到了蒋承洍的嘴唇上，“别闹其他的，现在我们要思考的是，你爷爷和我爷爷的事……”

她一点也没开玩笑地注视着蒋承洍，“我们的事已经曝光了，你爷爷和我爷爷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我们的事……”蒋承洍苦笑，“我们假装恋爱的事？”

“不管是假装还是认真的，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吧？”厉雪珑的手指，顺着蒋承洍的脖子往下，“你觉得，我们怎么说比较好？”

她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蒋承洍，还真的把他给难住了。

直接告诉两边老人，他们是应激公布的假消息，厉老爷子会怎么样蒋承洍不知道，但自家爷爷……不知道会怎么生气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