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秦煌步伐轻快了几分。到家时，奶奶正在门前数人合抱的槐树树荫下筛选种子，家里的老黄狗慵懒的趴在她的脚下，不时警惕的抬起头扫视四方。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奶奶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种点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弄得头破血流的。”见到秦煌糟糕的模样，奶奶连忙起身，声音都焦灼了几分。

“没事的奶奶，皮外伤，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你还不放心么。”秦煌捉住奶奶那干枯暖和的手，不停的摩挲宽慰道。

他突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情。他的处境危险，那奶奶的处境岂不是也很危险。

“京华，能不能让奶奶香火成神”

“你不能选择香火成神，她可以。”京华的回答让他松了口气，“只是如今灵气不存，幽冥不显，神道会是什么模样，我也不清楚。你这里可有山神土地庙之类的，带我去看看。”

山神土地庙说起这个，秦煌倒是想起一件事。

多年以前，村里其实山神庙土地庙宗族祠堂这些都是齐备的，只是后来伐山破庙，都被毁了。这些年，村里的老人又在原址上垒了个小小的土地庙，山神庙则没人管。只是久了没回来，秦煌记不清楚那里该怎么去。

“奶奶，你还记得土地庙在哪里么”想到这里，秦煌连忙看向奶奶。

“土地庙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奶奶奇怪的道。

其实重建土地庙，她也尽了一份心，自然知道在哪里。生活的困苦和不幸，岁月红尘让老人对许多事看得开了，她也不信那些神神道道，但只求那一份心安。所以逢年过节的，该有的敬神和香油纸钱都未曾断过。

无论是土地还是先祖神位，无论是灶神还是其他仙神。反正，也不缺那点钱。

老人的态度大多如是，年轻人大多不在村里，对这些也看不上，因此土地庙香火很不行。除了极少数人，也没人知道这位土地的身份。

带秦煌前去的路上，奶奶讲起了太奶奶讲的土地故事。

村里曾经有一座汉代的石碑，碑上说，应征的村人在塞外随将军们抵御匈奴，杀敌数人后力战而亡。朝廷送还了他的衣冠和赏赐，从此村里就开始供奉这位先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成了土地，但他的名字已经没人记得。

秦煌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知道的情况很是符合。很多流传的仙神故事都是死后封神，无论是小小的土地城隍，还是高高在上的关圣帝君，乃至于玉皇大帝。而胁迫人们的邪神淫祀，也大多被打击得没有存身之地。

事情的真假不得而知，反正，华夏历来的态度就是这样。

到了地方，秦煌有点失望。所谓的土地庙无非是不及人高的几块石板垒砌而成的小山门，黄泥捏成的人像，披了一块红布。地上的香灰倒能证明，还有人记得这位不知名的土地爷爷。

“奇怪。”京华道了句，“此地确实没有神鬼存在，但是，这里无主的香火弥漫。我倒是可以利用这些造就一尊真正的土地神位。”

“不过，这样的土地就太过寒酸。”

“寒酸”秦煌愕然，“什么意思”

京华解释说，土地山神，虽然是地祇诸神最末一级，但是，他们也有品级。一般来说，他们能驱使治下的山精野怪，孤魂野鬼，沟通天地人三界。

但现在么，山精野怪没有，孤魂野鬼也没有，就土地自己，什么事都得自己上阵。这不叫寒酸什么叫寒酸。

秦煌的第一反应是这样可不行。京华也觉得不是很满意，这可是自己和主人重逢后联手的第一件事，怎么能做的这么粗疏。

想了想，他忍住肉疼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京华不知道是只有这里的土地庙是这样的情形，还是其他地方也都这样，有香火弥漫，却无仙神。他现在的能力，也无法一一去查探。

所以，他建议放弃凝练土地神位，而是分化一丝自己的权柄，加上这里的香火，化虚为实，将他记忆中的一道符诏凝练出一丝真形。

那道符诏是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