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来威胁负隅顽抗的人吗？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别国子民，要留作隐患吗？”

梦野久作：脑壳疼。正确答案肯定是不能杀，但解怎么答啊啊啊啊！

“此时，一个谋士向君主进言，缴械的民户不必赶尽杀绝，可收税，每人14元，约等于210日元，十万人，其钱货丰裕。收钱养兵镇民，一年年过去，过惯安生平稳日子、有了家产妻儿的人们，不愿斗、也斗不过，至此，所率之土、臣民安定，王道已成。”

梦野久作托下巴，用兵震慑，用礼腐蚀，双管齐下，稳妥收钱。但没那么简单，有些死心眼的人熬等了几十年，乘王室内斗虚弱时揭竿而起，手段更为残暴地灭族，这种大隐患的敌人，一定是该杀的呀！

“按照国法，官吏不得多征、乱征粮食。古时主要的交通工具是马匹，配套而生的驿站、驿草、驿员，由官府出资向民间购买驿草，中央朝廷会拨款。可惜人心贪婪，扭曲律法为己谋私，多倍的征粮、驿草要民众塞钱贿赂官吏才收。”

“啊？为什么，吃亏的人不反抗吗？”梦野久作困惑。

“当时法律条文被束之高阁，只有官吏一方的人才知道，而官吏有完整的抓人、关押、处罚、死刑体系。散沙的民户无法抗衡、也不许聚众谋事反抗，会被判叛国谋逆，只能默默忍受。当剥削的界限踏破农民的承受底线，就是辛苦种田、丰收的成果一点不留还要倒贴。安生、老实过日子的人却被当成肉票，绑去勒索赎金，无处诉冤。不由分说被抓去虐打，花钱换回苟活。农民就会弃田奔逃，变成无依无靠的流民。有些人做工养活自己、有些人沿路乞讨、有些人横心去当劫匪。无底线勒索的官吏、劫掠活命的流民，都活成了土匪的面目。当越来越多的农民被迫弃田逃命，社会基层崩溃，乱世之相现世。”

梦野久作听的入神。

“当国家企图用征税扩兵治乱时，逃跑之民的税收会落在不逃跑的农民身上，于是越来越多的流民出现，占山为匪徒。匪徒分为短期匪徒和长期匪徒，这取决于外部局势，如果国家暴行持续，匪徒的凝聚力就会增长。短期匪徒就是流寇，今朝有肉今朝餍足，不怕杀光抢光。长期匪徒有了扎根的打算，不会愿意看到杀鸡取蛋的绝局，反而会保护人口换回劳役、贡赋。大匪首会制定严格的规矩、苦心经营、拉好保护网、布下侦查网、铲平反抗者、赶走竞争者，俨然生出一个黑规矩治理的小国家。”

“那不是挺好的？长期匪徒比黑心官吏更克制。”梦野久作实诚地说。

“沦落为贼，两害取其轻，难道要沾沾自喜吗？”

无限的声音很平和，完全听不出责备的意味，梦野久作咬唇，皱眉。

“若国家一直腐败下去，就会被推翻。势力、土地足够大的土匪就会学到官府的一套体系，剥削的本质总是相似的。土匪的杀人和害人都不是目的，而是要获得更大的利益。接纳流民给予田地，是为了自给自足、获得匪源。外出劫掠，是为了横财。领导者试探两种方式的平衡点，找到最高效率的牟利方式。”

“啊？那他们跟国家到底有什么区别？”都是又抢又稳，兢兢业业长期发展，梦野久作眉心紧皱，深知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是否能质变成一个国家，有一个重要的界限，就是他们开始严厉禁止抢劫、禁止杀人。藏富于民、休养生息、拓展领土。”

“啊？”土匪不抢劫还能叫土匪吗？梦野久作有问号。

“暴力规则总是见效很快，辛苦种粮等结穗，远不如抢别人的米快。一线一针织锦缎，远不如抢店铺多。死亡就是最大的损失，是最决绝的报复手段。抢劫获得的结果丰裕，是典型的高风险高收益。但它很破坏平衡，如果会被抢，谁人还愿意种？如果会被杀，谁人还愿意奋斗。恶性循环会带来毁灭，被允许的坏榜样会污浊人心，偷懒怠惰会拖慢发展，实力停滞或倒退，就护不住占有的资源。”

“所以国家的历史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