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重新关上之后，柳欣妍径直走到了她刚才观察好的地方，开始磨她的金钗，为了避免伤到她的头皮，唐敬言的这支金钗打磨得很钝很光滑。

因为金钗不大，只磨了一会儿，柳欣妍就开始觉得手疼，但她没有停下动作，她得在下一回张盈盈回来之前把它磨好，然后找机会……和她做个了断。想要她的命，就别怪她拉她一道下黄泉了。

柳欣妍边磨边想，下回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会去定做一个金镯子的，平时瞧不出什么，关键时候能防身的那一种。

张盈盈回来的出乎柳欣妍意料的快，她才刚磨完金钗，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

“你刚才说，你离开这里之后会直接离开京城，以后再不回来，是真话吗？”

柳欣妍捏紧了手中的金钗，缓缓地点了点头，她总觉得，张盈盈这次回来，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那股子‘唯我独尊’的嚣张气焰。

“你就不会舍不得唐……敬言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既然想要保住性命，自然只能舍弃他了。”

“其实……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同意把正妻之位让给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都说了我会离开，不论是正妻或是妾室，便都是你和他的决定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欣妍说完这话之后，张盈盈嘴角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下一刻，她扶着肚子往边上挪了挪，“唐大人，你都听见了吧？”

看见唐敬言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柳欣妍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那句她曾反复酝酿又反复咽下的话好似还在嘴边，‘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当时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现在……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与唐敬言对望良久，柳欣妍都站在原处没有动弹，唐敬言喟叹了一声，大步走到了她跟前，摊开手中的披风，裹在她身上，而后轻车熟路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唐敬言！你还看不明白吗？她根本不在意你！随时随刻都能离开你！”张盈盈以为唐敬言走到柳欣妍跟前，会狠狠给她一耳光。结果他明明什么都听到了，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气魄都没有。

唐敬言因为张盈盈所言停下了脚步，在柳欣妍毫无防备之际将她往上抛了抛，柳欣妍还以为他听信了张盈盈的挑拨，在落回他怀抱之际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怕摔倒地上伤了腹中骨肉。

“那又如何？从来都是我在意她，我离不开她。”

回到了熟悉的马车上，柳欣妍的心安定了很多。

“冷不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从那么冷的环境出来，柳欣妍已经不像往常一样，觉得室外寒冷了，甚至还觉得有些许热意。

“我刚才说要离开京城，离开你，你就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有什么可气的，你不过是为了自保，又不是说真的。”唐敬言一边说，一边帮柳欣妍搓热双手。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哦，那你带着孩子离开，想去哪儿？不管你想去哪里，别忘了带上我。”

柳欣妍：“……”我想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我没能护住你，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不过别生太久的气，对身体不利，对孩子也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是和上辈子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人周旋吗？

“跟着它一路追踪过来的。”唐敬言边说边拉了拉绑在马车车窗上的一根细绳，从马车外头拉进来一只小鸟，柳欣妍看了一眼，“麻雀？”她只见过麻雀偷稻谷，从没见过还有麻雀这么本事能给人引路的。

那只鸟被拉进马车之初一副病恹恹随时要死的样子，唐敬言不过掏了个小瓷瓶出来，它立马就开始在马车地板上又跳又叫了起来，活泼得不行。唐敬言把瓷瓶口朝下，往桌上的小瓷盘里倒了些……

“蜂蜜？”柳欣妍闻到了熟悉的香甜味，再看那色泽和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