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进去看一眼吗？”

尢少兴和林风取得了同意，被领到审讯室门口，隔着玻璃看到马鑫死气沉沉的坐在位子上。

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光芒，毫无求生的希望。

不过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整个人都面容灰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签了认罪书之后就什么也不说，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一个发卡发呆。

“他这样坐了多久了？”

“自从那个律师走了以后，签了认罪书，就一直这样了。”

说完，局里的队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去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手指间，神情疲惫。

缭绕缥缈的烟雾袅袅上升，苦涩呛人的烟草味席卷周围的空气，带着一丝愁绪。

就像是此刻站在门口缄默无声的几人。

这种情况，身为队长的他在警局里见过太多了。

虽然人赃俱获，当场逮捕了嫌疑犯，但是，稍微有经验的刑警扫一眼就知道，他们这一次不过只是抓了一个被抛弃的废子罢了。

那个律师的出现，他丝毫都不觉得意外。

真正谋划一切，掌控傀儡的人，哪里会这么轻易的暴露。

一个面容青涩，眼底还燃烧着热情的小警察走过来。

双手紧紧的攥起，似乎想要用力挥散前方的阴霾，最终却只能无力的放下。

愤愤不平的声音响起，带着满满的不解。

“这个马鑫，明明一开始被送过来的时候，还六神无主，精神恍惚着，问了几个问题都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都坦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只不过来了一个所谓的律师跟他聊了一会，他就把一切都安在自己的身上，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马鑫的心理防线应该已经完全崩溃了才是，怎么会没有问出来更深的东西！队长，我们为什么不能查下去！”

“查下去？你拿什么东西去查，用枪指着马鑫的脑袋逼他开口？

还是把那个律师压过来再审问一场？

你以为他们背后的人会没有任何准备吗，既然他敢让律师来，就说明已经清理好了一切线索。

小杨，你还是太天真了。”

队长淡淡的拍了拍队员的肩膀，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尽，烟灰掉落在地上，就像是他们曾经相信的，所谓公平正义，一起消散。

“或许，马鑫有孩子吗？”

林风突兀的问了一句。

那个发卡，是粉红色的，一看就是小女孩的东西。

小警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林风会突然问起这个，回忆着调查的档案，他点点头。

“是的，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明明有孩子还铤而走险做这种事，难道就不为孩子的未来考虑吗？他根本不配当一个爸爸！”

在青年的眼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完全没有想过，有一种东西，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些时候，人们会抱着各种各样的苦衷，犯下过错。

四岁女儿的发卡，刚刚来过的律师，沉默的认罪......

林风恍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就算再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淡淡的扔下这句话，林风悠然转身离开。

尢少兴迟疑了一瞬，和林风之间的默契发挥作用，他也明白了。

恐怕，那背后的人就是用马鑫的孩子作为筹码，来威胁他认罪。

再冷血残暴的人也总会有软肋。

想必，只要背后的人手里握着这个孩子，他们就是再怎么严刑拷问，也无法从马鑫这里得到一丁点线索。

同两位警察道别之后，尢少兴朝着林风的方向追了上去。

“队长，他们明明是受害者，现在凶手还没有彻底落网，竟然不再调查了？难道他们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错愕的睁大眼睛，青年指着林风他们果断离开的背影，呆住了。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这种事情，多经历几次你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