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宅。

段母正准备要睡觉了，忽听到院子里大门开了，连忙披衣下楼，心里想，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到了客厅，吩咐佣人准备茶点，

佣人才一走开，就看到段思齐兴冲冲地走进来。

倒是有许久未见到二儿子，也许久未见到他如此开怀，知子莫若母，段母不由笑道，“喊你回家吃饭好几回，回回说工作忙，这回大半夜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顿了一下，又问，“要不要再吃点夜宵？”说着，扭头就要喊佣人，段思齐连忙阻止她，笑道，“妈，不吃夜宵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这么着急，倒让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段思齐，有几分感情外露。段母疑惑道，“看你这么着急，不能电话里告诉我吗，半夜跑过来这么郑重。”

段思齐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才笑道，“妈，我打算结婚了。”

这真是惊喜，段母高兴得站了起来，搓着手，来来回回走，一边道，“这真是太好了。婚礼一定要办得隆重。静娴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这么重要的事情，该我和亲家商量着办才行。”

段思齐一愣，皱眉打断道，“不是和赵静娴。”

段母呆住，有些恍惚，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明白他的话。

段思齐站起来，解释道，“妈，我不喜欢赵静娴。我打算结婚的对象，自然也不会是她。”

段母热起来的心，一点点冷却，勉强笑道，“那是云城哪一家的千金？怎么事先也不透露一点给你妈。”

心里想，其他家的千金也行吧，两个儿子，总算有一个开窍了，知道要成家了，自己可不能给他泼冷水。虽然段母心中最属意的儿媳是赵静娴。

段思齐郑重道，“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她很好，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段母坐下来，笑道，“只要儿子喜欢的，妈妈都喜欢。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来见我？”心中却在筹划，普通家庭？会不会是那种攀高枝的女孩？明天要找人好好查查才行，这个女孩倒不简单。看儿子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让段母有几分不快。

段思齐坐在母亲身旁，笑道，“下个周六吧，再把大哥约上。”

顿了一下，又道，“妈，我的户口簿，你收在哪里？”

段母反应极快，戏谑道，“怎么，这么等不急要去扯结婚证吗？这样太不尊重女孩子了，等你们办了婚礼，再去扯证也不迟。”

段思齐了想，笑道，“妈，还是你想得周到。周六的时候，你记得给她一份见面礼。”

段母翻了个白眼，嗔道，“有了媳妇忘了娘。就开始担心我刻薄你的心上人了啊。”

段思齐连忙安抚老妈，“妈，怎么会，她会像我一样尊重你，你是多一个女儿。”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问起女孩子的细节，他总是满口赞叹之词，看着段思齐整个人飘飘然的样子，段母心惊不已，这一次，儿子是极认真的。

这一晚，段思齐留宿在段宅，他满怀憧憬，他与她的未来，他都一一规划着。

段母回到卧室，连忙翻出他的户口簿，呆呆地想了许久，又找了一个极隐蔽的暗格藏了起来，外头又加了锁，钥匙贴身藏着。

这一晚，月色撩人，万丈红尘里，有人欢喜有人悲。沈慕蓉的公寓里，墨绿色的窗帘隔绝了如水的月光，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时针指向2，躺在床上的沈慕蓉，泪水滑过她紧闭的双眸，下一秒，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梦里，是他，是曾雨成。那一天，也是春日，他又偷偷跑来她的学校。

她正和包佩佩坐在一起，听老师讲课，也许是老师讲得太枯燥，也许是春天是犯困的季节，她已经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了。

包佩佩在专业书上放了一本漫画书，看得津津有味。

春日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倾泻一地，照亮了每一张年轻而又犯困的脸庞。

可惜那时的自己，不知道那竟是最好的年纪。

和包佩佩手挽着手出了教室，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