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海伟所述，昨晚学校突然断了电，晚自习刚结束没多久，没人当回事，都喜滋滋地说怎么没早点停电呢？

结果今天一早，一班就出事儿了。

余单麓的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桌子上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血印。

全班任何人的东西都没被挪动，只有他向来整洁的桌面一片凌乱，鲜红的血印子在地板上也有一个，吓坏了早上刚进门的值日生。

这件事是他在老徐那里听到的，一班班主任勒令大家把嘴巴闭紧了，好好搞学习，别瞎操心这些封建迷信。

程海伟安慰她道：“你也别担心，说不定只是一个意外呢。”

薄初坐了回去，本来她也不在乎这些学校八卦。

但最近纷传——

十五年前学校厕所事故。被人封锁，版本多样。

其中有一个便是，忌日之时，她会游遍教学楼，在想要寻找替身的人身上，留下专属于她的礼物，试图和该人交换阳间寿命。

而余单麓桌面上留下的红手印小巧，一看就是女孩子的。

不免闹得人心惶惶。

她不由自主联想到了关于日本的花子传说，或许每个地区的学校都会有这些事情吧？

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薄初才打起了精神。

两天后，余单麓一下课就看到杵在门外的薄初。她神情倦倦地靠在门边，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这几天总是守在自己身边，八九不离十就是信了那个传言。

书包忽然被人拎起来，一个激灵就让薄初醒了神：“你下课啦？”

“嗯，走吧。”

他脱下她的书包：“重了？”

他不是第一次帮她提书包了，但重量从来没有今晚的重。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孩子。

她笑眯眯：“我好好学习了，余老师还不开心吗？”

“嗯，开心。”

走到廊角，灯光斜斜地打在他侧脸，今夜的风格外温柔。

他喃喃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本来嘴上还笑嘻嘻的薄初，一下眼眶就泛红了。

程海伟的那一句，“试图和人类交换阳寿”她本来是不信的，可对象变成余单麓之后，她第一次开始想象，没有他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她越往下想就越害怕，每天晚自习下课就飞奔上楼找他，即使是要交换寿命，她也要和他在一起，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的。

没等她瞎想完，修长的手指触到她的鼻头，头顶落下余单麓的笑声：“你什么时候会相信这些事情了？我不会有事的。”

他很少这样哄她，尤其是在学校。

廊角没有人，最近又在修监控，他们像是终于找到能够交换彼此情感的秘密基地，肆意地将情愫张扬。

她的小手伸出来，捏了捏他的脸：“反正，人间不能没你，你去阴间我也要跟着。”

他笑了：“我不会去的，我会在人间陪着你长大的。”

他们对视着，青春里的流光闪烁，蓝白色条纹的外套随风飘动，一个眼神就能令人安心的十七岁，正是最年少的美好。

直到那无情的手电筒照到他们身上——

“喂，哪班的学生，还不赶紧回去！”

糟糕，是老徐的声音。

薄初心下一紧，要是被老徐抓到了，就真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