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查去哪里查，傅君阳毫无头绪。

他种树种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思来想去，只能把那两个妖怪列入调查范围。

婴灵的骸骨已经落到了警察手里，此时已经没有再调查的必要。

根据学校反馈的结果，那婴灵本来就是个死胎，只是死后被放入了化学物质中浸泡才会面目全非，浑身黑漆漆。

这婴灵既然有了身体，估摸着也要七八个月大，哪怕是死胎，在胎中时必然也有灵识。而那背后之人显然还对婴灵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这样的灵魂怨气极大，被炼制成怨灵后自然而然多了一些骸骨上的症状，无可厚非。

当时斗法时婴灵也确然会滴出恶臭的酸液，腐蚀性极强，想来就是那所谓的化学物质。

傅君阳作为天界下来的老古董除了会用手机，其实对现代工业文明都不甚了解，要他查明白化学物质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天方夜谭。

但会不会是因为这种化学物质腐蚀到桃夭的胃部，才导致桃夭觉得饿了乱吃东西？

傅君阳觉得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其中也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

那就好比斗法时，大家都用的魔法攻击，哪怕小和尚觉得自己被腐蚀其实也不过是一种残念。有道是万物皆心动，当时若不是那小和尚分心，其实这区区幻象也未必真的能伤害他。

魔法攻击和物理攻击本来就是两个概念。

本体浸泡在化学物质中所受到的伤害应该只是生魂残留时留下的一缕恐惧的印象。所以在他成为怨灵后，这些伤害变作了它最基本的攻击手段，因为他“怕”，所以制造出的幻象也更为逼真可怖。

但是幻象就是幻象，攻击手段就是攻击手段，魔法攻击变不成物理攻击，它也不能让灵魂变成实物，这是完全不同的。

当天桃夭吃掉的本来就是个灵魄，要想直接改变她内在构造，概率上微乎其微，哪怕桃夭也是个灵魄，但是这绝不是同一桩事情。

化学腐蚀，其实对桃夭的伤害很低。

至于另一个黑雾人，傅君阳搜遍脑海里记载众多的妖怪也没有找到能对上号的。人间界脱离其他几界时间已久，可能是在某个特定时间发生了其他异变也说不定。

傅君阳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司辰光家的老狐妖问问。

地头蛇总归知道的更多一些。

……

夜色将倾，傅君阳拖着疲惫的身躯上门。

司辰光刚刚放学到家，还在后室跟他奶奶说今天发生的事。

傅君阳突然造访，跨进门口就看见大厅里满满当当全是狐狸，各个头上顶着个骷髅头，在对着前方不停跪拜。

四大门中，狐狸一族最擅长拜月。它们喜欢在日月相交时顶着骷髅头骨出没，跪拜天地，以此吸收天地精华。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君阳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捏着鼻子就见着上首的桌子上放着他上次丢给他们的小瓷瓶。

“……”

现在的小妖怪们修炼起来都那么随性的吗？

而地上的小狐狸也发现有人来，其中一只顶着脑壳上的骷髅头拱起身体，口吐人言，“哇！是上次那位仙尊！我这去找太奶奶！”

语气高兴的不行。

傅君阳从鼻子里哼出个“嗯”，便见那小狐狸放下脑袋上的骷髅，一蹦一跳窜入后堂，像是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傅君阳拍了拍裤子，从容落座，感受着周围小妖敬畏的目光。他难得心情好了些，牵起唇，“看什么看！还不快修炼！”

一声大喝，屋子里叽叽一团，小狐狸们又开始认认真真地拜瓶子，着实听话极了。

傅君阳发了一通大人的官威心里正爽，胡奶奶便在此时携着司辰光走了进来，脚边还跟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神君……”

胡奶奶拄着拐杖对傅君阳欠身行礼。

经历过上次的事，司辰光一家也是因祸得福，那一滴仙灵露还没用就直接治好了胡奶奶的身体，也因着这一滴仙露，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