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孤云老祖亲自追查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最多不过无功而返。

但是在座各位大都是在云阳宗生活上百年的先天修士，他们深切明白，那句只存在于高阶修士圈子中的“金丹不可轻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世人皆知金丹之威，屠城灭族只若等闲。筑基或许还能以阵法、以数量围杀先天。但无论多少先天，只要没有金丹层次的神宝，就不可能杀死一位金丹真君。

这是能量层次上的本质差别，甚至可以称为人与神的界限。凝丹时的那次雷劫，已然破开了天道之下的生灵与生俱来的束缚，从此长生久视，我命由我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金丹修士从此超脱世间。

世上不存在金丹散修准确地说，不可能存在无门无派，却能够继续修行的金丹修士。因为在法力总量暴增的同时，金丹修士所需的天地灵气也随之增长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

在东方大陆上，最为旺盛的灵脉被圣宗和七大派占据，随后被上品宗门和部分中品宗门瓜分。以大阵锁闭灵气阻止外泄，从而导致凡俗间灵气稀薄，低阶修士也必须依靠灵石修炼。

对金丹真君而言，身处世俗就像是长鲸搁浅沙滩，空气中的一缕水汽甚至不够滋润皮肤。

只有身处宗门之内，以覆盖全宗的聚灵大阵为助力，将地脉灵气汇集而来，才能够供以修炼，继续进阶。

灵气足够，自身所能容纳并转化为法力的速度却仍有限制。金丹修士若是在激烈战斗中法力损耗严重，回宗后多半要闭关数年之久，方能完全恢复。

数年时间的虚弱期对宗门威慑力影响不小，而且这段时间内修为不涨，相当于空耗时光。

正是因此，金丹修士通常不会轻易出手。无论从自身利益还是宗门利益出发，在洞府内默默潜修，保持全盛才是金丹修士最好的姿态。

但是，孤云老祖的语气不容置疑，而且隐约压抑着怒气。无人敢出声反对，掌门在环视众长老之后，无奈点头道

“既然老祖心意已决，我们也没有异议……只是首先，我们要知会一声烈阳老祖吧”

孤云老祖平静道“在来此之前，我就告诉他了。”

看来是早已决定了，而且烈阳老祖没有明确反对掌门暗自思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还有一件事，关于几天后炼制洪阳赤虎丹的事情，老祖准备怎么处理”

动用坤元神鼎炼制神丹，需要启动镇宗大阵，以地脉灵力供给能源。但大阵权柄由两位老祖分持，正常情况下，开启时需要二人身在宗内。

“我这一去，快则半月，慢则一年半载。因此烈阳他决定，将正式炼制提早到明日。我也需要准备一下，明早开启大阵，随后我就出发。”

“月例会呢”掌门脱口而出。

孤云老祖扫了众长老一眼“那便略过吧。最近应该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不是吗”

掌门稍稍皱眉，但略一思索后还是点头答应。于是孤云老祖长身而起，一袭白衣下的纤长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无踪。

然而这时，陆长老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站起喊道“老祖留步”

众长老纷纷侧目。 c 本已出现虚幻残影的衣角重归平静，孤云老祖冷淡问道“陆长老，你有何事”

就像是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习惯，陆长老深深呼吸几次，握紧双拳，艰难开口道

“老祖，我想问的是……您有把握救回芷涵吗”

孤云老祖默默地望着他，面无表情沉默片刻，缓缓道“没有。”

因为她多半已经死了。孤云老祖没有说，但所有人都明白。

陆长老就像是胸口被插了一刀，惨笑道

“我知道，我比赵长老弱得多，原本也不该想什么复仇的事情。可是……很不甘心啊，无论如何，我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至少……”

“至少，不想看到凶手逍遥自在地活在这世上”

孤云老祖忽然轻笑一声

“你们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五十年前那次，一百三十年前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