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还要厉害。”

“母亲也很高兴，夸了我好久。”

荒芜空旷的地方没有人会给他回答，但是周围那些细微的动静还是会传过来。

呼呼的风声，草叶被摇动，还有吹拂在耳边不知什么蚊虫发出的嗡嗡轻响，所有一切不知名的声音糅杂在一起，就藏在天地间的意识在回答他似的。

原一有些恍惚，然后转头，撒娇似的问道：“下辈子还要当我的父亲，好不好？好不好？”

焱在他身后不远处，听着那个孩子说话，尾音处反复的询问散在空气里，消逝在微风当中，焱抿了抿唇，远远地看着。

那孩子不过才几岁，小小的身影蜷成一团，倚在墓碑上，孤独而寂寞。

他第一次听见原一用这种语气说话。

原一平时说话的语调是很让人发笑的，因为他总是摆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鼻音黏腻，对比下来让人听了就想笑。

面对自己或是胡烈娜时，虽然也会撒娇、皱鼻，但多数时候都是天真烂漫的。

原一的父亲……

焱握拳，又缓缓松开，他记得他，那个拥有银蛇武魂的红衣主教。

前年武魂殿被袭击，他死在那场战斗当中，教皇冕下特意吩咐要厚葬。

焱以为一年过去，原一早已从痛苦中走出来，但是今天悄悄地跟他出来，一起走了一个时辰才到达这片荒山，替他父亲扫墓，焱心里明了，显然那孩子还记得。

塞西尔死亡之后，在焱看来，原一身上其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各种训练集在一起占满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在教皇冕下的安排下按部就班地做着，他还是敢和冕下抱怨撒娇、敢跳上菊斗罗的膝头打滚作怪。

但当焱被/操练得没有人形时，常常会想起以前那个小孩，曾经会和他一起抱在一起哭诉训练辛苦的小崽子。

有什么地方变了。

原一的脖子被绷带缠住，偶尔一次意外，焱见到散落开来的布条下，幼童细嫩的脖颈上多出了一道被勒过的痕迹，触目惊心，他想当即冲到冕下面前焦急询问。

可是口中喏喏，怔怔地盯着面前脸上带着微笑的孩子，不知该怎么办。

焱呆立在原地，眼中全是那孩子独自一个人靠在墓碑上的身影，周身全是苍凉。

“再等等……”

原一闭上眼，小声说道。

微垂着的头，低敛起来的眼眸，还有嘴角上的淡淡笑意，他露出眷恋的表情。

他穿着纯白的衣服，外面披着略微宽大的斗篷，脸色有些苍白，在逐渐降温的傍晚当中瑟瑟发抖。

他的眼神是荒芜的，毫无目的地落在任何一处，静静地出神。

小小的人影几乎要融入同样朦胧的灰幕之中。

原一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低沉，看起来似乎要在这个地方凑合一晚，焱意识到这一点，想走过去叫他起来。

贴在颊边的黑发挡住大半张脸，微风吹拂，身上那件斗篷似乎被吹起来，适时地将那孩子裹在布料内，牢牢地帮他挡住寒风侵袭，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

焱顿在原地。

是风、还是其他？在他看来，如同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在“守护”那孩子一样。

原一动了动，睁眼发了一会呆。

【——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一旦你生病，我这里就要地震】

原一闻言呆滞，哦了一声，慢吞吞站了起来，拍走身上的尘土。

末了，他软软地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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