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升职合同看下来，宋怀年只记得上头“总经理”三个字，他犹豫着签上自己的大名，双手递给福振安。

“行，后面的事儿就交给我吧。”福振安接到律师的电话，现在满脑子都是儿子的事儿，摆摆手让他出去。

宋怀年深深看了他一眼。

报应嘛，总会到的。

简单收拾办公室的东西，宋怀年就出了门，按照约定好的地点，到达一家咖啡厅。

到了门口，他却没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看着一群打闹嬉戏的孩子，嘴角浅浅笑意。

有人从里面走出来，一手端着一杯咖啡，招呼他坐在门外露天的座位。

他坐下来，拿着明宇买的咖啡，眼神闪着，满是羡慕：“小孩子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担心，摔倒了还有家长上去抱起来。”

明宇淡淡安慰：“如果叔叔阿姨看见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

“希望如此吧。”

身边人气压很低，宋怀年看了他一眼，问：“听说你辞职了？”

“嗯。”

宋怀年带着笑意，又问：“我听说你跟谭楚大吵一架？”

明宇顿了顿：“是，大吵。”

“给我的东西都是假的，结果连个好人标杆都没捞着。”

宋怀年摇摇头，有些惋惜，“兄弟，让我说你什么好？”

明宇喝了口咖啡，才发现忘记拿奶精和糖：“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的是假的？”

宋怀年看着广场上玩闹的孩子入了迷，好似没听见明宇的话。

孩子松了手，氢气球往上飘，一时间，广场上所有大人孩子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做事追求稳妥，一个人的话当然不能全信。”

“你一心一意为谭楚，甚至不惜改了数据，最后她又给了你什么？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反过头来怪你是叛徒，自己也辞职离开西岳，闹得两败俱伤。”

气球随风飘远，宋怀年垂着眼睛，笑着问：“你不会又对她动心了吧？”

想来可笑，他和宋怀年多年后重逢，说的有关于谭楚的话是——她这么对你，你还回来？

他对两边都在说假话。

明宇压下心里早有的猜测，抬手撑在桌子边：“之前有，现在没了。她是真挺狠的。”

“的确狠，”宋怀年非常赞同，“西岳的CBO，知道的谁不夸一句厉害？商圈铁娘子的称号白来的？”

回想谭楚这些年干过的事儿，哪一桩哪一件不能被写进商界营销术？

她真是做生意的天赋型选手，西岳当年是摊烂泥，也就是顶着集团家属的身份，才愿意来帮西岳一把。

现在的西岳市值不知道比那时翻了几倍。

好在她现在离开，西岳辉煌时日无多，宋怀年对自己还挺有信心，他说道：“你也别太难过……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明宇声音很轻：“辞职了。”

“行了，西岳不收你，兄弟收你。”宋怀年揽着他的肩，“我刚成了执行总经理，收你就轻飘飘一句话，福安欢迎您。”

明宇朝他笑了笑。

-

收到明宇消息时，谭楚正端着杯子从茶水间出来。

新公司规模不大，却也样样俱全。叶萱萱早知道谭楚要来，甚至连办公室的摆件都原版复刻了西岳那间，一推门，扑面而来的绿色气息。

谭楚：[做的不错]

明宇：[有奖吗？]

谭楚：[想要什么？]

明宇：[要点实质性的东西]

谭楚直接甩了个红包过去。

明宇：[……我说的不是这个]

谭楚：[就这么多，你也知道，我现在穷得很，全砸在“智家”里了，连吃饭都成问题]

谭楚：[前两天你来仪西市，房钱还是我付的，雪上加霜]

明宇没回话，谭楚喊叶萱萱过来，顺手把手机放在桌上。

叶萱萱风风火火跑进来：“楚楚姐！什么事？”

谭楚把平板递给她，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计划：“找你商量商量广告和宣传的投放。”

“这些都是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