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楚和安乔治是惺惺相惜的好友，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她不会推辞，答应下来，转身回了室内。

暖气开着，整个人渐渐回暖。

她把手机放进睡衣口袋，折回客厅。

谭逸还是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百般无聊地和明宇聊着天。

“我姑怎么回事儿啊，她昨儿是不是睡晚了，她怎么能起这么——迟。”

明宇淡淡看他一眼，没回答。

“唉，人啊，就是不能闲着。我这一闲，满脑子就都是打游戏上分，真是……对了，姑父，你打游戏吗？”

“你打什么游戏？”

“《守城》啊，两个版本我都玩，我都可！”

明宇这次眼都没抬，拿着手机给宋怀年回消息：“改天可以一起。”

谭逸：“真的吗？！”

谭楚一巴掌抽上去：“假的！你五三写完没？就在这想着打游戏？”

谭逸委屈：“姑姑！！！”

谭楚坐下，谭逸顺势就靠在她胳膊上，哼哼唧唧说着自己多么想念她、多么努力学习、多么上进。

“我听说了，你把家里卫生做的不错，值得表扬。”

谭逸恨不得抱着他姑亲上三百回合。

欣喜之后，正事还是要做的，“所以，能给我签个字不？”

谭楚以为是试卷成绩单什么的，手心向上，谭逸立刻拉开随身书包，小心翼翼抽出一张纸，毕恭毕敬递过去。

谭楚定睛一看——

留学监护人签字。

“你让我签？”

谭逸可怜巴巴地点头。

谭楚把手中东西递还给他：“这个得找你爸妈，我不能签。”

身边少年兴奋爆棚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那张纸被他慢慢抓在手里，平整的页面一点点变皱，手在发抖，指尖指甲用力按到惨白。

谭楚和明宇对视一眼，叶萱萱也看出谭逸的不对劲，关切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谭楚摸摸他脑袋，小臂搭在他肩上，轻声问：“逸逸，你妈妈也不愿意让你去吗？”

谭逸摇头，抬头看着谭楚的眼圈都是红的：“她在这种事上，一向尊重我爸的意见。”

“如果真的很想去，就和你妈妈商量商量，好吗？”谭楚把那张纸从他手里抽出来，稍稍按平，又帮他夹回书里，“抱歉，姑姑没办法帮你。”

谭逸垂头丧气离开谭楚家，上了亲姑贴心给约的网约车，出门都心不在焉。

几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非常低落，是真心很想去留学。

等门关上，谭楚才淡淡说道：“想错了，他不是喜欢其他国家，只是不想待在他爸身边而已。”

叶萱萱一怔，没说话。

明宇低头把外卖盒子都收拾干净，顺便还去厨房烧热水。

谭楚想了想，拿着手机离开，看着还在跟策划较劲的叶萱萱：“我去给我嫂子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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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和安乔治约定好的时间，谭楚早早达到公司对面的餐厅。

二楼视角，落地的大块玻璃窗。再看见西岳大厦，谭楚只觉着满满都是疏离和抱歉。一楼门口迎宾的两棵树还是她亲自选的，放到现在还是没换。

一样，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安乔治在她桌上敲了两下，笑着到她对面坐下：“怎么？想回西岳了？”

谭楚挑眉，尽是挑衅，递给他一张名片：“自己做不好？非要依托总公司？”

安乔治知道她有志气，知道她跟总部闹翻，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满心都是敬佩。

智家。

一看就是心心念念没收购成功的智能家居行业，做了这么多年电脑硬件软件，到头来自己涉足了其他行业。

不愧是她。

老友相见，最开始有点尴尬，谭楚随口问了几句西岳的现状，又双双沉默。

安乔治十指相扣，犹豫很久，下定决心把一切和盘托出：“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谭楚不在意地回问：“你话的太多，指哪句？”

安乔治心里头那块大石头一直悬着，沉甸甸地压着他喘不上气，系石头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