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楚在B市的房子里窝了两天，大都时候只是点头摇头，明宇问一句，她才会回一句。吃完饭就坐在飘窗上，抱着膝盖对着外面发呆。

她在哪个屋子，明宇就坐在她不远处，帮她回叶萱萱和姚助理的消息，顺便拟好辞职信，准备给宋怀年发过去。

上次看见谭楚这样，是福泓双事件后。她回来后一言不发，钻进浴室，用力把身上沾染福泓双气息的皮肤都狠搓一遍。没几个小时，她就和明宇去公安局，处理这件事。

即使面对罪魁祸首，谭楚也没有丝毫退怯，一步步紧逼，甚至了当断了自己的后路。

当天发生的事情，当天也得到了解决。

但这次不一样。

谭风在她心里的意义太重，大学时候，明宇就经常听她把这个哥哥挂在嘴边。

——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他做什么都很厉害！

——我也想做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都带着光。谭风是她可以在外吹一辈子的人，是别人都在吐槽自家哥哥多么直男审美多么奇葩时，谭楚可以骄傲地说，我哥哥对我最好，他看上的东西都很漂亮。

……

现在，她抱着膝坐在飘窗上，背影都透着悲哀。

她如此信任的人、做局的人、引她入瓮的人，在谭风承认的那刻起，重叠到了一起，聚焦成眼前的上位者。

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现在的心情呢？

无助、可笑、还是心酸？

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无论如何，结果都不能改变。

谭风拿着刀，在她心上重重划了一道，扯开的扣子流着血，偏偏他还在狞笑。

她终于又哭出来。

哭声压抑着，深深葬进心底。

明宇手指动了动，电脑一合丢在一边，走到她身后，把她整个抱起来，走回沙发，放在自己腿上。

谭楚又把脸埋进他胸膛。

他身上的味道冲进鼻子，谭楚侧脸靠着他，听到他一下一下沉着的心跳，渐渐安静下来。

“明宇，我什么都没了。”

她的手躺在明宇手心，望着窗台的眼神空洞，“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他不愿意信我，我是他亲妹妹，他都不愿意信我……”

来来回回重复了很多遍“不愿意信我”，明宇猜测，谭楚在办公室里，应该和谭风起了冲突。

以她的性格，一定是谭风的所作所为得到印证，才会这么难过。

对谭楚来说，福泓双的伤害也好，他的背叛也好，安乔治的釜底抽薪也好，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唯独谭风，当头一击，几乎把她压垮。

明宇双臂环住她，亲亲她耳朵：“六一，你该睡觉了。”

谭楚侧头，把脸埋进他怀里，揽住他脖子，眼泪蹭在他身上，很倔强地摇摇头。

明宇：“那就不睡。”

他端起杯子，递到谭楚嘴边，喂了半杯水，“还想哭会儿吗？”

谭楚摇头，手捂住眼睛，叹气：“眼睛肿了，有点疼。”

明宇拿过一旁的毯子，把她整个人包起来，安静让她靠在肩上。

“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难受。”

低沉的嗓音传进谭楚耳朵里，她愣愣抬头，看着他的下巴。

原本应该光洁白净的下巴，此刻长出微微的胡渣，大约是来B市过于匆忙，忘记带剃须刀之类的物件。

盯了好一会儿，明宇才低头，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怎么了？”

谭楚还有点失神，喃喃道：“觉得你挺好的，跟我在一起，倒有点可惜了。”

明宇笑：“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是大数据人才，谭风能把你送到我身边，肯定不仅限于你跟他的约定，更是你自己的能力。你来的时候，顶替姚助理的位置，没多久就能上手，你就是非常好，但是跟我在一起……”

谭楚眼睛红着，此时已收了眼泪，鼻塞着，说话都是浓重的鼻音，“光芒被盖住了，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不公平的，我本来也没多大志向，”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