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弦默默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扶着头感觉世间充满了恶意，此时的他脑海里混乱至极，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

“唔……”

黎姣难受得痛呼出声，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哪怕在昏睡中也依旧不安稳，莫子弦的神智被这一声唤醒。

先前的犹豫被更深一层的情绪覆盖，若是再不止血，看黎姣的情况等到大夫来怕是会很危险。

莫子弦抿了抿唇，攥紧手中的布条，起身走到黎姣的身边，他紧闭双眼，只睁开了一条缝，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他虽生性放荡不羁，常年混迹在花街柳巷之中，但他莫子弦还是知道礼义廉耻的，心中给黎姣告了罪，伸手将她的肚兜向上拉了拉。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也是为了救你对吧？”

莫子弦纵横官场多年，什么样的狠角色没有遇到过，却从来不曾向今日一般紧张。

他双眼只睁开一条缝，包扎得有些变扭，待到他将黎姣身上的伤口包扎好，身上竟细细密密地出了一身的汗，宛如在水里捞出来一般。

“大人，王……”

“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出去！”

小厮突然响起的声音把莫子弦吓了一大跳，慌乱之间，拿起一旁的被褥，将黎姣罩在了里面，不让外人窥见。

小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从莫子弦的命令出了门。

“你方才想说什么事？”

“回大人，小的来是想说王大夫小的已经请来了，正在外间候着呢。”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快去将王大夫请进来！”

“……”

小厮心里无语至极，去将外间的王大夫带了进来，那王大夫替黎姣诊断，莫子弦不太放心，就也一同在旁边候着。

却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飘忽，完全不敢往黎姣这边的方向看，大夫问他啥也是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

那王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见莫子弦在这里面不仅帮不上忙，还有些碍事，也不顾他应城知府的身份，将人强行轰了出去。

于是乎，房内回归平静，门外徒留下莫子弦和小厮面面相觑。

“大人，这里面的人可是黎将军？”

“你怎么知道！”

小厮明明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莫子弦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小厮愈发莫名其妙，撇了撇嘴解释道。

“方才小的去请王大夫，看见门外停着一匹马，那马无人看管，却也不走，小的仔细看了下，那马似乎是黎将军的马。”

“你出门之时，可有看到街上有什么异象？”

“异象？那倒没有，不过今日的街道似乎比往日的更加吵闹，在路上也看到了好些生面孔。”

生面孔？想到在里面昏迷不醒的黎姣，莫子弦的眉头紧皱，他对政治上的事情极为敏感，又结合方才来抓黎姣的几人拼凑出一个真相。

能让褚允策派手下将领不辞万里从京城追到应城，这人对褚允策来说该是十分之重要，对关于人的身份，莫子弦只能想到一个——褚允询。

黎姣一人倒在他府邸的门前，而身边却无一人，那是不是说明褚允询那边可能出事了……

吱呀——

木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青袍的白发大夫从门内推门而出，在门外焦急等候的褚允询和叶九歌连忙冲了上去。

“大夫，如何了？瑶儿的伤势如何了？”

“您放心吧，夫人身上箭老夫已经安全取出，只是夫人有些失血过多，怕是要有些日子才能醒，诶……”

话音未落褚允询便如一阵风一般冲进了屋内，丝毫没有理会身后大夫的焦急呼唤，于是乎，这聆听交代的重任便落在了叶九歌身上。

“没事，大夫您说与我听便好，之后由我转告便是。”

“那好吧，这是老夫为夫人开的药方，你自行去应城的药房抓药便是，只是……”

这大夫突然的停顿，使得叶九歌的心猛地揪起，暗自吞咽了一口，望着大夫的神情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