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为体贴地为君墨宸按揉着头上的玄位，纤长白皙的手指在君墨宸墨黑的发丝中穿梭。

房间里的味道很干净，除了淡淡的笔墨香，楚明珠并没有闻到常年萦绕在房间里的凝神香味，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王爷，近日可是头痛的症状稍缓，妾身怎地没见到王爷继续用那凝神香？”

“非也，只是那香就快用尽，若是平日里本王头痛没这么严重，忍忍便过了。”

君墨宸伸手揉了揉额角，似乎对此事有些困扰的样子。

“王爷，那香用完了妾身再去为王爷买来便是，王爷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说罢楚明珠起身将柜中的凝神香取出，点燃后深扎在早已堆了极厚香灰的香坛里，悠长的烟雾升起，不多时房间便弥漫起凝神香独有的香气。

“这香你可还能买到，本王记得这香似乎并不是中原的产物，在京城也可以买得到？”

正在清理香灰的楚明珠神色一凝，她眼神有些莫名，用余光悄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君墨宸。

瞧见君墨宸正在兵书上写着什么，想来只是随口一问，楚明珠松了口气，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到。

“这香是西域特有的香，妾身也是从一个来京城经商的西域商人手里买到的。”

“不过那商人平日里多是贩卖些从西域来的宝石和皮毛，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京城，这香王爷放心用便是。”

楚明珠果然聪明，京城贸易丰富，商人更是来自四面八方，西域的商人自然也不少。

楚明珠这般解释那商人的身份，若是君墨宸在有什么怀疑，她也能用那商人不喜露面搪塞过去，反正京城的商人如此之多，君墨宸也不可能揪着哪个不放。

可君墨宸依旧从楚明珠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出一个重要的信息——西域。

那忘情蛊生于苗疆，而能缓解他头痛的凝神香却在西域，且之前萧印云也曾经说过离京城越远，蛊对他的影响越小。

那么是否可以推断，也许能让他摆脱忘情蛊影响的解药或许会在西域呢？

君墨宸看着兵书，忽地眸光一闪，嘴角噙着一抹极浅淡的笑意，用朱笔在兵书上干净利落地圈下了“假道伐虢”。

君墨宸还要军事要处理，楚明珠不便打扰，便起身先行离开了书房。

待楚明珠一走，君墨宸手上的兵书就放了下来，如墨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门，确认楚明珠已经走远才起身。

他踱步走到还没燃到一半的凝神香前，眼底有些黑沉，挥手将其熄灭。

自从用了萧印云给的药之后，他身体里的蛊虫像是被克制住了一般，如今君墨宸就算要刻意回忆起有关叶九歌的事情，也不会如之前那般难忍的刺痛。

楚明珠这香来路蹊跷，君墨宸暗自责怪自己疏忽，这香用这么些年，他竟没有起丝毫的怀疑。

这香极有可能为君墨宸带出幕后拥有他身体里母蛊的人，所以此时还不能打草惊蛇，还不能让楚明珠察觉才是……

思及此，君墨宸伸手将为燃尽的凝神香放在手掌之中，收紧手指，顷刻之间，那原本还坚韧的香，就如此在君墨宸的手心里化为灰烬。

时间一晃，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叶九歌在应城早就将将士的操练安排得井井有条，而褚允策也终于离开了鎏金宫，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褚允策相较于之前，消瘦了许多，原本合身的黄袍，此时在他的身上竟显得十分宽大，腰间的玉扣也松松垮垮地系不紧。

许是伤口痊愈的缘故，褚允策的脸色不复之前的青白，终于透露出一点正常的血色。

可如今的他面色蜡黄，坐在雕的金龙的龙椅上，身体不断前倾，似要将底下的官员拆吃入腹一般，精雕的扶手也被褚允策瘦骨嶙峋的手攥得死紧。

“你说什么，朕派遣出去的十万大军对付敌国三万人，竟折损过半？”

“回陛下，这实在不能怪赵将军啊，他们手上的军粮本就严重不足，上了战场后更是一天只吃一顿，还是清得像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