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站起身。

颤颤巍巍的走过大厅中央的火堆。

它没去看那些匍匐在地的长老们。

而是直接跨过地上的一堆黄白之物。

走到年轻猿族身前。

它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猿九。

这个高大英武，身形矫健的后辈。

与其说是猿族。

倒是更像两脚兽多一点。

“你的眼睛真干净，不像我这老家伙，干巴巴的，都快瞎咯，咳咳咳~~~”

老猿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碎肉。

猿九瞥了一眼。

黑乎乎的。

大概是八爷脑袋上飞出来的。

它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猿九上过战场，见识过死尸。

可眼前这块肉跟那些素不相识的尸体不同。

这是八爷的肉。

就在刚才。

它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笑着提醒自己不要说错话。

可现在。

它没了。

整张脸被轰出了个大洞。

头皮血肉飞得到处都是。

“太爷，您真打算让我们永远种瓜吃瓜吗？”

猿九强忍着内心的起伏。

轻声问。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猿九并不认为八长老有什么过错。

长老们也从未残杀过同族。

它们吃的不过是些老死，战死，抑或病死的尸体。

再说了。

烤肉的味道。

可比甜瓜要好吃多了。

“九哥！你闭嘴！”

地上趴着的十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九哥是被吓傻了吗？

居然敢当众顶撞太爷。

没看见八长老刚才已经被打死了吗？

它伸手抓着猿九的脚后跟。

扯了两下却纹丝不动。

只好去抓猿猴的尾巴。

“十七，别胡闹，太爷有话问我，你打什么岔，出去。”

猿九扭头，一把将矮个的十七给提了起来。

张手扔了出去。

“小九子，肉好吃吗？”

老猿扁扁嘴。

问出同样的问题。

它说着打了个哈欠。

老猿没有说谎。

它真的是老了。

老到几乎已经是油尽灯枯。

甚至连扣一下扳机。

手指的指节都会隐隐作痛。

没等小辈回答。

老猿已经握住了猿九的大手。

拉着它走到主座上。

一老一小挨着坐下。

“小九子，吃什么不重要，不怕告诉你，太爷我吃的肉可比你见得都多，你在山谷里见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我哪样都吃过，特别是牛肉，生火随便一烤，咬下去，鲜嫩多汁，筋道弹牙，别提多好吃了。”

老猿也不顾猿九吃惊的表情。

拍着它的手背，自顾自的说道：“吃肉，可以吃，但不是现在，我年轻的时候是逼不得已，不吃肉就得饿死，你们不是，现在草原上的土地肥沃，种瓜足够猿族生存繁衍，但若是吃肉的禁令一放开，咱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以后连甜瓜都没得吃。”

猿九越听脑子越糊。

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一脸尴尬的打断了太爷的长篇大论：“太爷，别的我没听明白，可您说吃肉不重要。那您的意思是？那您干吗把八爷打死了？”

猿九差点以为太爷是老糊涂了。

本来还以为它只是为了杜绝猿族吃肉的风气。

以免肉食成风，导致族内互相残杀。

可听它老人家的意思。

吃肉不是什么大问题。

它自己没少吃。

但地上那没脸的八爷。

岂不是冤枉的很。

“诶诶诶，你小子就是个急性子，听太爷我说完。”

老猿张张手。

示意门口的十七把地上的尸体拖出去。

回过头看着猿九：“我都说了，吃肉可以，只要不是整个猿族都吃，你们这些长老自己躲起来吃点，藏的严实点，我不会追究。”

地上一众长老：“·····”

猿九：“·····”

【懵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