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那是一家喧闹的医院。每天都有无数个人挂号,走廊上的人堆叠在一起,但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却也没凑出温暖,冷色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身上,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冷色。
这里的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区域,不同的工作,不同的阶级。但他们一旦在一个病房以后,却意外的都聊得来。他们不聊生活,他们只聊身上的唯一的,也是最根本的共同点疾病。或许……虽然他们阶级不同,但其实活法还是一样。
我记得相当清楚,那是我割扁桃体的时候。
冰冷的通讯声音广播着手术前后的号码“请某某号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到……”
“去吧,儿子,到你了。”
母亲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护士牵着我的小手走进了手术室,抬头透过口罩看她的脸,只能看出是个有着白皙皮肤的护士。
法医的眼里没有成人小孩儿之分,我觉得医生也差不多。我记得那天给我手术的医生们粗鲁地把我绑到床上,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打了麻醉剂。
我开始有点儿想念刚才护士的温柔了。
都说医生尊重手术时的肉身,但在我这不是。就像这个世界不尊重我的情感与灵魂一样,他们不尊重的是我的肉身。
视线模糊中,看到他们掰开我的嘴,用手术刀伸进我的咽喉。
完成手术的我被车推出,我看到我被割下的扁桃体放在一个有着冰块的密封袋里,母亲拿着密封袋在我眼前晃着,她对我说
“看,给你保留下来吧”
刚动完手术的我无法说话,不然我真想对母亲说一声
“扔了吧,又不是我的东西了”
嗓子动完手术真的难受,就连咽一口唾液也是无比的疼痛,那时病房里有两三个跟我做一样手术的小孩儿,我们的话题都是
“哎,你一天咽几口唾沫啊”
“十来次吧,你呢”
“基本不咽”
“吹牛”
动完这个手术的小孩儿,在吃饭这方面都会把自家大人给难住,但我从来没有过这个问题。
我基本不会让父母替我选择,即便是刚动完手术,我也执意要自己去医院食堂打饭。
医院食堂,位于这医院的顶楼,食堂里的人也很多,也都堆叠在一起,可这里没有冷气。
我端着饭盒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在寻找一份良好的食品方案。就在这时,一个卖包子的大妈向我招了招手,我没多想便走了过去,刚一靠近,便闻到一股极香的包子气味儿,这股味道直击我的鼻腔,它们似乎在治愈着我那刚动完手术的伤疤。
“来一个”
“好好,大妈呢,再多给你一个,这个送你”
“一个就够了,我吃不了两个,嗓子刚动完手术”
“没事,听大妈的,你一定会吃得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大妈。如果在现在,我觉得我选大妈包子的过程或许是鲁迅式的,也有可能是泰戈尔式的。
鲁迅医院食堂卖吃食的那么多,为什么我会选择她老人家的包子呢大抵是因为她家的包子治愈我的原因吧;泰戈尔我望了望她,她望了望我,我买了她的包子。
不得不说一句,我更喜欢鲁迅式的。
回到病房,打开饭盒,那股治愈之息立刻铺面而来。我一只手抓着一个,大口地吃了起来。隔壁病床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忙问
“你嗓子不疼嘛”
“舒服”
主治医生看了我这副模样,也跟我父母说你家这小子虎啊,别人家小孩儿都不敢下咽,你孩子,牛。
我猜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粗鲁地绑我了。
现在回想,那包子也不过就是普通包子,但那时它在充满烟火气的同时也给了我一点儿治愈之息。或许是因为大妈的热情,又或许,是因为手术室、病房、走廊与食堂的差别吧。
医院里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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