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走到许迟家门口，忽然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这股紧张从何而来，似乎第一次感到这种紧张，还是在她第一次来许迟家的时候。

她抬起手，准备敲门。

“吱”一声，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许迟看见自家门口突然出现的大活人，微愣。

她跟许迟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

许迟手上拎着一袋子垃圾，他正准备把那袋垃圾放在门外的地上，动作也停住了。他只是把垃圾放在门口，却没有想到鹿冉已经站在了门外。

“进来吧。”许迟露出了一抹笑意。黑色瞳仁里有着星星点点的亮晶晶的笑意。

“嗯。”鹿冉手撑玄关，开始换鞋。

二三十天没见面了，两人再次见面却并没觉得生疏了或者是感觉到尴尬，似乎很自然。

她弯下腰换鞋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幽淡的肥皂香味。她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白格卫衣，额边碎发上还有细小的水珠——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他身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鹿冉稍稍一抬头，就看到他立体而精致的锁骨，宽松的卫衣勾勒出少年挺拔的身形。

忽然有些热了。她想，一定是这一路走过来有点累了。然而，一抹绯红蹭地蹿上她的脸颊。

许迟家里也挺冷清的，但是还是比鹿冉家里要多那么些温度——电视里在放播放着春晚，屏幕上面是某个舞蹈节目，主色调是红色，舞蹈盛大而又喜庆。

而且，沙发上……几只猫拥在一起，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那几只猫到底给这里添了些生气。

鹿冉走到沙发前面。几只猫在沙发的中间，它们的左边放着一件黑色的羽绒外套，猫的右边是空着的。她走到空着的那边坐下。

“喝茶吗？”许迟拿着茶叶罐，问她。

“不用，喝水就行。”

“好。”他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

不烫也不凉，温度刚刚好。

许迟把水递给鹿冉之后，拔腿就往厨房走去。

“等等，”鹿冉叫住他，“你去哪？”

“我去厨房做饭。”

“那……”

他偏头看她，听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跟你一起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