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陈家村里的一户人家任然灯火通明。
“妈，我想要高考。”女孩倔强的说道。
“不行。”
妇人反应过来，继续打着柔情牌, “婷啊，你想想你弟弟，你忍心看见他没有钱娶媳妇, 打一辈子的光棍吗？”
“他还这么小，不急这一时的对吧！”女孩祈求的望着母亲：“我的高考只有这一次？”
妇人残忍的打破了她的幻想：“祖祖辈辈的姐姐都是这般为弟弟着想的, 你必须为弟弟做出让步。”
女孩咬着下唇, 腿不直的打着哆嗦, 她不敢想象留在山里一眼就看的到未来的一生。
是多么的寂寞和无趣。
“婷, 如果你弟弟都娶不上媳妇了，以后我们老了怎么办？”妇人眼里聚集了泪水, 抓住了陈婷的手，手上的茧子摩擦着她的手背, 蹉跎着她的心。
“以后我会努力挣钱给弟弟娶媳妇，买房子的。”陈婷不想妥协。
“你弟媳妇都怀孕了啊。没有钱, 她就要打掉孩子。”
陈婷被这个消息怔住了, 打掉孩子？
如果她家拿不出钱来，对方就要打掉孩子？
她犹豫的说道：“妈, 他们要多少钱？”
妇人比划了一个3。
“三千？”陈婷试探性的说出一个数字, 她想, 如果是这么多钱, 她努力去镇上找一个工作，没几个月应该为能把它凑齐吧。
“30万。整整30万吧！”妇人泪如雨下，紧紧的抓住了陈婷的手道：“婷啊，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你侄子的命, 现在就在你的手里面。”
陈婷僵在原地，心如死灰，30万，这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婷啊，妈给你跪下了，你就看在我们从小一直对你这么好，还让你读书的份上，这次帮帮你弟弟吧。”
“那可也是你的亲侄子，你忍心他连来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吗？”
“命运和生命……”哎。陈婷叹息了一声。
这真是这个绝命题。
她不想选的。
她静静的看着妇人良久，才轻声唤了一声，“妈…”
妇人一怔。
陈婷哭着笑道：“您爱过我吗？”
妇人低下头，没说话。
“哎…”陈婷缓缓的上前抱住了母亲，低声道：“我还记得弟弟没出生的时候。”
“你总会把我最爱吃的土豆丝放在我的面前，会给我扎最好看的辫子，会在父亲嫌弃我的时候，为我擦干净眼泪，告诉我，妈妈永远爱我！”
“现在呢？妈妈！”
妇人心生不忍，伸出去的手，也不愿推开女儿。
她也是这般为了弟弟，嫁给了一个素未蒙面的人。
世世辈辈都是这样的。
其实她也不愿意。可是…
贫穷的山区…也就是命运。
陈婷的泪水划过脸面，她实在不忍心面前的人为她为难。
她还记得，她想要走出山区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妈妈去做一次小轿车。
地理书上的交通工具都太繁华和多样了，她没夜没日都会梦见她挣了很多很多的钱，带着妈妈坐上了崭新的小轿车。
梦啊…
今晚再梦最后一次吧。
然后就把它藏在年少的梦里，积满尘埃，夜深人静的时候，靠在冰冷的墙壁，邦硬的床上，也能回忆年少的梦。
现在梦碎了，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尽管这个现实里面掺杂着不少玻璃碎片。
“我同意…我会嫁给那个老头，换这30万。”陈婷淡淡的说道，没有起伏。
妇人低着的头久久没有呢喃，不知在想什么。
“哎…妈妈，别愧疚。”陈婷缓慢的拍着妇人的背，轻声道，“我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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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靠在树边，抽着烟，一抽就是一夜。
清晨，林落把要捻灭，丢进了旁边的垃圾堆。
仔细整理了一下着装，敲响了陈家的门。
咚咚咚…
“谁呀？”是陈婷的声音。
“是我。”林落没有自爆家门，说的似是而非。
陈婷心有疑惑，难道是未来的弟妹？她猜测？
她边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