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而且遍地都是黑色的杂草，潮湿，且滑腻。

张霁月扑倒在岸边，近距离观察下，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幽暗的水面上，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差点把她当场吓哭。

那是一具浸泡在水中的尸体，胸腔以上的部分浮在水上，肢体和面部水肿到极度变形，毫无血色的皮肤脱落了大半，大片腐烂的骨肉裸露在外。

这样的尸体，水面上比比皆是。就连水下能见的深度内，也是随处可见，密密麻麻，尽是惨白的躯体。

整个水域，完全就是一缸浸泡了无数人类标本的福尔马林。

啊啊啊啊

张霁月的尖叫，达到了她有生以来最高的分贝。

陈无稽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心脏骤停。

“小娃娃”

更惊悚的是，水里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张霁月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

水花溅起来三米多高，炸鱼一样炸上来几具尸体，有一具肚子断成两截，仅仅被一小片血肉连接的躯体，正好落在她身前。

她闭着眼，强忍着恶心，一脚踹飞了十多米。

不多久，水下又有一道声音传来。

“娃娃”

张霁月紧张兮兮地找了半天，没听出来声音从哪来。

“好久没见活人了”

这是一道沙哑的声音，跟之前苍老的声音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我能不能”

“不，你不能。”

两个声音吵了起来。

“我们得带他们去见墨爷，记得吗”

“吃一个不坏事吧”

“闭嘴蠢货，那个家伙有一百万种方法，让你厌恶这该死的，无尽的生命”

“噢噢噢，放轻松，你别忘了，他只是个人类，而且，他已经老了”

“我真是见鬼了，听着，白痴，我希望你至少要让说话和思考的时间成正比，要么一样少，要么一样多，能听明白吗”

“那不说话的时候呢“

”你闭嘴吧，以真神的名义我为什么要以自己的名义好吧，这无关紧要，我想说的是，你的大脑应该跟你的屁股换个位置，这样你或许能变得更聪明。”

“不许你侮辱我的屁股”

“我是在侮辱你的脑子，你这个白痴”

陈无稽和张霁月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大写的问号。

“你们哪一个是陈无稽”

“墨爷说了，陈无稽是一只绵羊，就跟那个该死的羊头恶魔一样，总是散发着恶臭。”

“那我们可以出发了”

“走吧，别让墨爷等急了。”

“那么现在，扬帆起航坐稳了，乘客们”

下一刻，整个小岛倾斜了45度，有一张十米长的巨大脸庞从水底冒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腮帮子鼓得像是两个膨胀的热气球。

然后用力吹气，凭借着巨大的反作用力，整个小岛开始在水面上疾速飞驰。

张霁月一手抱着陈无稽，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岛上的杂草，才不至于从颠簸的小岛上掉下来。

乘风破浪的同时，扑面而来的微风，有股淡淡的鱼腥味，联想到水里成千上万的尸体，好几次都差点让她吐出来。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陆地。

小岛载着他们急速逼近，快上岸时也并没有减速，直到撞上一块礁石，在空中一连翻了四五圈，把两个乘客甩了下来。

陈无稽落地之后，刚从沙地里爬起来，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个一路往前翻滚的“小岛”。

那是一颗硕大的人头。

它的前后方各有一张人脸，陈无稽看不太清楚两张脸长什么样，也分不清到底谁在前，谁在后，只勉强看到个大概。

一张脸金光灿灿，另一张脸白骨森森。

如果勉强把它视作一个球体， 么它的直径应该在十五米左右，正好是一个篮球场的宽度。

它从沙地后方的山丘上，一路滚了下去，声势浩大，地动山摇。

“我们刚刚就是坐着这么个鬼东西”

张霁月回头看着陈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