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只能在梦里看着他独自躲在未知的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而这一次，她终于可以陪在他的身边，陪他痛，陪他哭，陪他度过余生悲欢。

是故，她既为慕谦之死而悲，为慕篱之痛而心痛，但也为自己终于能够从此与他长相厮守、生死与共而欣慰、感激。

慕荣一动不动地跪在床前，面部线条崩得很紧，眉宇间是隐忍的痛，眼中有冰冷的泪落下，但他却只是望着慕谦，自始至终不曾发出过一丝声音，深邃的目光中透出悲壮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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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开平四年二月庚戌（十一日），周廷宣布太祖皇帝遗制，诏令“晋王可于柩前即位”，于是崇华殿慕谦梓宫前，群臣叩请慕荣即位。

大周开平四年二月辛亥（十二日），慕荣正式即皇帝位，仍沿用开平年号，下诏大赦天下。

而直到大局敲定，他君临天下，当日那个小鬼秦绍才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交给他一封信——秦苍的绝笔信。

秦绍说，这是秦苍生前交代的，嘱咐他一定要等尘埃落定后再交给慕荣。

直到这时，慕荣才终于看到秦苍的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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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霜：

得见此信，说明一切已尘埃落定，吾替你欢喜。

自与你结交，吾便知你终有一日会君临天下，吾一直期待着这一日，不想到了最后，吾竟无缘得见，实乃平生最大憾事！想来，这或许是老天对吾欺瞒你多年的惩罚吧？但吾不悔！

既见此信，表明你应已知晓吾之身份。不错，吾乃舞阳巫族之后，本名舞阳凌苍，是巫族分支第二十五代传人。

当年，吾确是刻意接近你，与你同入紫耀军亦非巧合，乃阿公刻意安排，一切皆为完成本家“保护帝星”之令。

吾必须承认，初时对你确实只为任务，并无真谊，直到云岭，你舍命相救，吾方真心与你相交，此后护你亦不再为本家命令，而是吾个人意志。

吾还必须向你道歉，吾一直知晓二郎尚在，亦知你为二郎之死一直耿耿于怀，但吾却不能告知你真相，请原谅吾之自私与苦衷，更请你原谅吾至今方才以这种方式向你道明一切。

巫族之人最是知天命，你既见着此信，说明事态果真如我所料，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亦代表天意如此。吾身后，相信族长必能解决余下问题，你能见着此信便是最佳证明，吾心甚慰。

吾知你必定会因吾自责，吾不能阻止你揽错，但吾望你谨记，这是吾之选择，吾不悔，也盼你切莫辜负吾之意志。

最后，记得你曾许诺吾，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会做个好皇帝，会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舞阳凌苍绝笔

开平四年二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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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荣还记得，大婚前夜，秦苍来找他，跟他说了很久他当时不懂、如今终于懂了却无比后悔当时没有认真听的话。

他说：“不知未来你统治下的大周将会是什么样……我想，那必定会是一个再无战火纷争、百姓都能吃饱穿暖、人人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吧？”

他说：“二郎，伯母，四娘，浩然，无惑，岂勋，龙吟，玄武，仇不渝，瞿悠然，还有冯、吴、顾、林四公……怀霜，等你做了皇帝，一定不要忘了他们的遗憾，一定要让这天下归于太平，让老百姓都过上安稳日子。”

他说：“怀霜，我知道你的肩上一定很重，或许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是我们的自私，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怀霜，为了我们，无论多苦多难，都请你坚强地走下去，千万不要放弃！”

他说：“怀霜，答应我，你一定要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大婚之日，他更是用自己的生命唱出了一曲人间绝响！

……

“怀霜，别伤心，更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天意，是宿命。”

“……”

“怀霜，你知道吗？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