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颜没将看到钱衷一的事情跟任何人说。

毕竟是在中裕大厦里看到的，周起颜想钱衷一是来谈论什么业务的也说不定？毕竟两家在商业上的接触不是一两天，真有什么合作或交易，那也不是他能管的。

但理性是这么想，感性上，周起颜还是有点好奇。

当晚，周崇凛吃过晚饭后在书房办公。

周起颜端着放了牛奶的托盘，敲响了周崇凛书房的门。

“我来送点热牛奶。”

周起颜推门进屋，将其中一杯放到周崇凛手边。

“工作辛苦了，休息休息吧。”

周起颜说着话，眼睛不经意地扫过周崇凛的办公桌桌面。

周崇凛的桌面很凌乱，白纸黑字的各种合同报告等、零零散散地放满了整张桌子。

周起颜无意细看上面的内容，只是说话时偶然扫过，却不想，这一扫就扫到了重要信息！

……合作条款？

“这个……是什么东西？”周起颜礼貌地先指了指，试探道，“我可以看吗？”

周崇凛有一个下意识要收的动作。意识到表哥不是外人、不会对外泄露商业机密后，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吧。”

“那我拿咯？”

周起颜拿起来，快速浏览过一次。

他看不懂具体的合作条款是什么意思，什么谁谁提供材料、谁谁负责建设的；周起颜不明白意思，但看得懂最后的分成。

分成上写得清清楚楚，中裕占大头、悠果只拿小部分。

周起颜不是傻子，知道这是钱衷一在做亏本生意。

结合上午去中裕大厦时偶遇到钱衷一的情况，周起颜自认为自己猜到了钱衷一的意图。

“这是他给你的吗？”周起颜皱了皱眉，放下合同，“下午我和遥遥去中裕大厦时，我看见他从你办公室你出来了。

“这个，就是那时候他给你的吧？”

看周起颜一脸严肃的，周崇凛叹了口气，无奈道：“嗯，他签好了送过来的。”

“为什么？”周起颜不解，“为什么要送这种东西过来？之前……之前不是一直和我们家过不去吗？说要打商业战什么的……

“做这样的亏本生意，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没什么好处。”周崇凛放下笔，很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他就是来做亏本生意的。

“他说，想尽自己所能地替你做一点事情，所以不论我如何拒绝，他都执意要送这份合作书。”

“替我做一点事情？”周起颜好笑地冷哼一声，“这我就更不明白了。”

“我也拿捏不准他的态度，所以这门合作，我不会轻易同意的。但……”周崇凛端着牛奶从办公皮椅上起身，“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倒还算是诚恳。

“我听他说了——你们网恋的那件事。他说这个事情真是个误会，绝非他有意下套让你钻。”

周起颜惊讶：“他还跟你说了这个？”

“嗯。”周崇凛点头，“他说，你们之间存在的很多误会，都是他囿于成见所导致的。

“大概就是因为愧疚和自责，所以他才会送这份合作书过来吧。”

周崇凛尽自己所能，最大程度地帮钱衷一说了好话了。

按一般人来说，听完这些话了心里大概都会有所触动、再坚硬的心也多少会有感化。

然而，对于不是一般人的周起颜来说，这番说辞，起不到任何用处。

“他上午特地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些？”

周起颜没好气地双手抱胸，办公桌前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他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么？以为和你说了这些话了、你替他转述了，我就会心软给他可乘之机了是么？”

周崇凛：“我不知道。大概……是吧。”

“我一点也不在意他和我网恋是为什么——又或者他为什么是我的网恋对象。我在意的是、我在意的是——！”

话到嘴边正要说出时，周起颜就看见了表弟那双迷茫之中带有些迷惑的眼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