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下膳食自有定例，你酉时的时候不来为主取膳食，偏偏等入了夜，来折腾厨下的妈妈们。正巧昨日未做桂花糕，你便不依不饶的在厨下纠缠妈妈，是何道理庆阳府可不比清河县那般让你随意妄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一时彼一时，我劝你还是认清眼前形势的好，要不然吃了苦头都不知道为何呢”绿水冷笑一声，话间也含沙射影起来，矛头直指宋如是。

“既然膳食都有定例，咱们府中定是极有规矩的。不知道绿水姑娘作为二等丫头，如此在主面前叫嚣，可否合乎规矩”宋如是手上忙着给齐氏夹菜，语气风轻云淡，并未把绿水瞧在眼中。

“你二人各执一词，不若寻出第三人来作证，然后瞧瞧到底是谁在谎即是在厨下出的事，那便把李妈妈找来。”宋如是如此殷勤，齐氏也不好在做哑装聋，她三言两语便做出决定。门口的婆听到，便去厨下召李妈妈来问话。

齐氏此言一出，春花心下一沉。府中上下谁不知晓，李妈妈便是绿水的干娘。夫人如今唤了李妈妈前来，维护绿水的意味已经很明白了。她心中暗悔昨日不该一时冲动。

昨日娘不思饮食，她焦心不已，便想着去厨下取些糕点来。厨房的差事油水极大，厨下的婆们哪个不是人精。

往日里正寻不到机会讨好夫人，无奈宋如是颇得大公宠爱。这些婆也不好行事太过。如今现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对春花百般刁难。明明后面的炉上正巧蒸着桂花糕，李嬷嬷偏偏告诉春花，如今封了火，糕点饭菜俱没有。

春花心知糕点是取不了了，转身欲走，但绿水明摆着来找茬，春花又怎能躲过。待到后来挨了一巴掌，又牵扯到了娘。

春花懊悔不已，她不由自主回头瞧向宋如是。宋如是倒是一如既往，瞧不出喜怒来。

门口的婆很快便回来了，她立在门口高声道“夫人，李妈妈昨日吃坏了肚，躺在榻上，起不得床。于是奴婢便做主把昨夜也在厨下的张妈妈带来了。”

听到李妈妈吃坏肚的消息，齐氏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听到后来，她又放下心来。张妈妈是刺史府积年的老嬷嬷了，待会应该如何行事，她必是知晓。想到这里齐氏示意大丫鬟如意把张妈妈引进来。

张妈妈个瘦高，却有个圆脑袋，脸庞如同刚醒发的面团一般，五官便被这面团挤在一处，瞧起来颇为可笑。见到齐氏，张妈妈挤出满脸的笑容，对着齐氏行礼。

“因为昨夜之事，这两个丫头有了争执。一面之词不足信，你既当时在场，便把昨日的情形个明白。省得冤枉了哪个丫头，又纵容了哪个丫头。”齐氏率先开口，该的都了，只瞧张妈妈如何意会。

“夫人，奴婢这就把昨夜发生的事情给大家个明白。”张妈妈回应了齐氏一个了然的眼神，而后又对着春花嗤笑一声，方才道“昨夜酉时三刻，春花姑娘急匆匆来到了厨房，是要来寻些桂花糕。她来得也是不巧，灶上刚封了火。于是李妈妈便告诉春花姑娘，已封了火，实在没有糕点。春花姑娘面露难色想了会，是要讨些糯米粉回去现做。恰巧厨房还有些多余的桂花。于是李妈妈就去包了些给春花姑娘，哪里想到这个时候绿水姑娘却来了。绿水姑娘伸手便打翻了春花姑娘手中的糯米粉。”

“休要胡言乱语，我何时打翻了什么糯米粉了。”绿水红着脖颈，高声打断张妈妈的话。

“老婆如今还未老糊涂，不过昨夜发生的事情我又怎会忘记绿水姑娘昨夜也是这般模样瞧着春花姑娘的，你打翻了春花姑娘的糯米粉，春花姑娘并没有些什么，只蹲下身收拾。谁又能料到这个时候，又是姑娘你，突然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口中喋喋不休。某些主活的不如一个奴婢，这主的奴婢又怎么有脸面在府中行走。这时候春花姑娘不过回了一句，“大家都是奴婢，谁有比谁高等多少”就是因为这句话，姑娘你便恼羞成怒掴了春花姑娘一个耳光，是不日便要成为主，又怎会同下贱的奴婢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