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言之前年过弱冠却还形单影只的时候，唐姝婧经常在齐巍耳边唠叨，让他有机会的话，传授她弟弟一些娶妻的经验，比如厚脸皮、不要脸什么的。

齐巍当时就觉得唐敬言没成亲不是因为缺这两点，一则因为他的名声吓人，二则即便他那张脸长得再俊，冷冰冰地也没法讨姑娘喜欢。

这会儿瞧着，唐敬言又哪里需要他的指导，论厚脸皮和不要脸，他那是拍马都追不上这个小舅子的。至于迟迟未婚，大约只是因为没有遇上对的人罢了。

“啃着玩？”唐敬言的这个答案算是出乎了一众人的意料，唐姝婧转向恨不能把脑袋埋进胸口的柳欣妍，捏了捏柳欣妍的手，特别诚恳地说，“妍妍啊，下回要啃，尽量别啃脸，我弟弟最大的优点就是这张脸了，你要是给他啃残了，吃亏的绝对是天天面对他的你。”

柳欣妍想出言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才刚张开嘴，唐姝婧又抢先道，“要是实在牙痒痒，你可以啃他肩膀啊，手臂啊，胸口啊，嗯……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唐姝婧边说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中间，那个位置是男子的喉结所在，“啃这些地方有个好处，啃的时候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穿上衣裳之后，还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

在几人的注意力都被唐姝婧的话吸引的时候，齐巍佯装自然地转过身，整了整自己本就十分齐整的领口，边整边庆幸京城天气冷。

“咳，婧婧啊，说那么多话口渴了吧，喝点儿竹酒润润嗓子？”

齐巍递给唐姝婧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截青中泛黄的竹子。

“这就是竹酒？”竹酒自然不是装在竹子里头的酒，而是在竹子里面二次发酵的酒。一送一接之间，周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若是细闻，还能闻出其中隐隐带着的竹香。

“对，别喝太急，先抿一口试试，如果觉得太烈，那还是喝点儿果酒。”

柳欣妍也不由自主地从唐敬言手中接过了一节竹酒，因为她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色泽这般清亮的酒水。

唐姝婧没听齐巍的建议，仰头就喝了不算小的一口，酒水下肚，她的脖子和双颊迅速地红润了起来，眼神也带了些迷离之色。

“好……酒。”话落，应声而倒。

因为唐姝婧的一杯倒，唐夫人和柳欣妍在喝之前都慎重了很多。

唐夫人研究了半响的色和香，最后轻轻抿了一口，“是有些烈，我还是喝点儿果酒就好。”

柳欣妍有心想学唐姝婧，又怕醉倒了之后出丑，毕竟她从没喝醉过，就怕万一喝醉了之后发酒疯，挠唐敬言一脸或者啃他一脸牙印。

为了压抑把手中的竹酒一口闷的冲动，柳欣妍努力发问，“竹酒是怎么酿出来的？”绝不可能是竹子里头天生就带着酒水。

这个问题，唐敬言也不知道，他并不是个爱酒成狂的人，他只是利用世人贪新鲜的念头挣点儿养家糊口的银子。

但既然有竹酒，自然有酿造竹酒的人。能看得出来，被叫来解说的人是很熟悉酿造竹酒工艺的人，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但很快他的陈述就开始流畅起来。

酿造竹酒，首先是选竹，选择刚长出来基本成型但竹质依旧比较细嫩的健康新竹，在其上钻细孔，往里慢慢灌酒，而后将细孔封闭。这时候的竹子长得很快，细孔会随着竹子的生长渐渐消失，待得竹子长成，竹酒也基本就酿好了。

光听他说，柳欣妍觉得酿竹酒似乎也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现在比起喝竹酒，她对酿竹酒更感兴趣一些。嗯……就像她娘说的，技多不压身。

柳欣妍望着他的眸子闪闪发光，唐敬言一时失笑，“这个时节能选新竹吗？”反正这个庄子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竹子，只要能让柳欣妍高兴，随便圈一片竹林给她折腾都是可以的。

“不，不行的，竹酒得春天做。而且一根竹子新竹的时间非常短，最多四天。”

虽然有些遗憾，但唐敬言还是给了柳欣妍承诺，“明年春天，我再带你过来。”